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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見弋的病床邊高高低低站滿了人, 看不見他的狀況, 只能聽到他虛弱又痛苦的呻/吟。
他好面子,一定是很疼才控制不住地發出聲音。
主治醫生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 匆匆離開, 周見弋躺了一會兒也緩過神來,沒好氣地對圍在床邊的一圈人說:「來那麼多人幹嘛?我沒死, 別急著給我開追悼會。」
「呸呸呸!不能說不吉利的話!」外婆心疼得肝都要碎了, 彎腰檢視他的傷勢,「傷怎麼樣啊?疼不疼啊?」
周見弋嘴硬說沒事, 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起身到處找手機,大家忙摁住他, 讓他別亂來。
就是這一來一去,病床邊空出一道縫隙讓周見弋看到了立門洞下的溫聽晨。
他眼睛一亮,勉強牽起笑意,「你來了!」
溫聽晨輕輕點頭,在大家的注視下挪到病床邊,和他的家人簡單打了個招呼。
也是走近了才看清他的情況,額頭貼著紗布,身上有多處外傷,左邊小腿剛打上石膏,周圍還綁著固定用的木棍。
她眼睛一酸,哽咽問道:「你怎麼樣?」
周見弋怕她擔心,輕描淡寫道:「沒什麼事,真的!我反應快,車子迎面過來的時候躲開了,沒撞到,身上的傷都是跌下山被樹枝石頭是什麼磕的。」
「還沒事?腿都骨折了!」任柯在旁邊哼哼,「當時那輛車有多快你們是沒看見,就差一點兒,就差那麼一點兒你就要被撞飛出去了,指不定啥情況!你們知道他當時從山路滾下去跌了多深麼?救援隊來了都替他捏把汗,還好戴了頭盔沒傷到頭,我們當時都嚇死了……」
周見弋厲聲打斷:「任柯,別說了!」
「……」
任柯只顧講當時狀況,沒考慮到家屬的心情,這會兒才察覺病房氣氛不對。
外婆撫著胸口心有餘悸,周母眼眶也逐漸濕潤,溫聽晨緊緊注視著床上的人,抿唇不語。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拍拍嘴,乾笑一聲打圓場,「不過見弋命大,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都別板著臉了,我這不是好好活著麼。」周見弋涎著臉去拍外婆的手背,「你們不是一天到晚嫌我出去野麼,現在好了,我總算能老實巴交地呆在家裡了。」
外婆嗔他,「臭小子,那怎麼能一樣!」
周見弋笑而不語,目光轉向溫聽晨,遞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
他這狀況得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大家說了一會兒話,周槐安就出門替他辦住院手續,周母和外婆也要回家替他收拾生活用品。
房間裡就剩下幾個少年,任柯和儲蓄知道他和溫聽晨有話要說,找了個出去買水的藉口,自動把空間騰出來。
等他們走了,溫聽晨才慢慢坐到床邊。
櫃子旁的塑膠袋裡有他剛剛換下的衣物,不用開啟都能看見攤攤血漬,可見剛送來醫院的時候傷得有多重。
一想到那畫面,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落下。
周見弋最怕看見她這樣,見狀想要起身給她擦眼淚,沒想到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溫聽晨連忙扶他躺下,從包裡拿出濕紙巾替他擦汗,大約是止痛藥過了時效,他痛得臉色蒼白,大滴大滴的汗珠往外冒。
饒是如此,他還是不想讓她擔心,握住她的手強顏歡笑,「沒事兒,我從小到大不知道摔多少回了,初中的時候踢足球還傷過一次呢,這點傷不算什麼。」
「骨頭都摔斷了,還不算什麼?」溫聽晨小聲啜泣。
「真的沒事,我的身體素質你又不是不知道,休息幾天就好了。」
「你別亂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傷得好好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