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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我來幫你吧?」
一記溫柔的聲音從阿寶背後響起,他緩緩轉過頭,看到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緩緩地朝自己走來。
女人很瘦,寬大的和服穿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弱不勝衣之感。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女人的臉龐,只看身形的話還以為是個少婦。直到她走到阿寶面前輕輕地彎腰鞠躬,阿寶才在她的耳朵,脖頸出看到了即便是化妝也無法掩飾得深深皺紋,判斷出眼前女人的年紀恐怕不在自己的姆媽之下。
「我來找『潔子』。」
此言一出,眾人像是炸了鍋一樣鬨笑起來,兩個喝多了的男客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潔子,什麼時候搭上了那麼年輕的小哥?」
「媽媽桑魅力無限,居然被小哥追到店裡了。」
「媽媽桑,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介紹給我吧。」
在陣陣揶揄聲中阿寶一下子明白了眼前的女人就是「潔子」,並且還是這家店的老闆娘。
「來,跟我走……」
女人伸出手,輕輕地搭在阿寶的手背上。阿寶渾身過電似得一顫,還不等腦子思考,身體就飄飄呼呼地跟著過去。
直到他坐進角落裡的卡座,後知後覺地看著侍應生端來開好的酒,這才如夢初醒地瞪大眼睛。
他雖然沒吃過豬肉,好歹看過豬跑。知道這種地方可不能隨便開酒,搞不好半個月的生活費就沒了。
「難得有你這樣年輕的小帥哥來找我,怎麼會讓你花錢呢?」
潔子柔聲說著,為他倒了半杯威士忌,「來,為我們的初遇乾杯。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原因來找我,今天你都是我最最珍貴的客人。」
她柔聲細語,低頭看人的模樣是阿寶此生從未見過的謙卑和動人。都說女人的風韻不在長相,也無關年紀,關鍵是眼角眉梢的眼波流轉和舉手投足的嫵媚生香,阿寶想說的大概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吧。
他接過酒杯抿了一口,酒很醇厚,只一口阿寶就感覺自己要醉了。
那女人也不問他為什麼來找自己,倒是輕聲細語地和他聊起天來。阿寶低低地說,她細細地聽。在聽說他是來自上海的留學生後,女人有些驚訝,旋即和他聊起了自己聽說過的有關上海的話題,聊起了村松梢風的小說《魔都》,聊起了李香蘭唱的《夜來香》。
阿寶過去聽說過日本斯納庫裡的女人和普通出賣色相的女子不一樣,各個肚子裡都有東西。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也明白了為什麼這些人已經這把年紀卻還有男人絡繹不絕地前來為她們捧場。與其說她們出賣的是身體面板,倒不如說是提供了一種精神上的慰藉。
「不,不能再喝了……」
兩杯酒下肚,阿寶明顯感覺到大腦開始昏昏沉沉。他眯起眼睛環顧四周,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剛剛發現店裡的牆壁上一幅一幅掛著的都不是裝飾畫,而是放大了的照片。一盞小小的燈從照片的左上方打下,或大或小的相框裡大部分都是年代久遠的黑白照,間或夾著幾張彩照。照片上的人清一色都是姿容不錯的女孩子們,露出或是溫柔或是燦爛的笑容。
「這都是我們的姐妹哦。」
潔子指著照片笑道,「都是從年輕的時候就在這裡做事的姐妹。」
阿寶點點頭,他發現有牆壁上有幾處地方顏色明顯和周圍不同,應該是原來掛著照片,後來被人拿走了。
「嫁人的姐妹,照片就不好掛在這裡了。」
潔子看出了他的疑惑。
「那還真不少。」
「死掉的也不在上面了。」
潔子低低地笑了,她側著腦袋看著他,眼睛裡像是含了一汪秋水。
「你猜是嫁人的多一些,還是死掉的多一些?」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