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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鳴告訴她, 沈馳早就拿到了照片，還洗了出來，安安穩穩地儲存著。

雲黎垂下頭，內疚感幾乎將她沖昏了, 她到底有多對不起沈馳啊。哪怕用餘生彌補, 都彌補不過來。

「我記得有一次, 我們幾個聚餐，吃完了又去ktv唱歌，一邊唱一邊喝酒，大家都醉了，就直接躺在那裡睡著了，只有沈馳沒喝酒，我半夜迷迷糊糊醒過來，發現他盯著那張照片流淚了。」

毫不誇張地說，這是李鳴第一次見到沈馳流淚。

這些年來，沈馳輕狂坦蕩，隨性恣意，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可這樣驕傲到不可一世的少年，居然為了一個女孩而流淚。

李鳴什麼都沒說，假裝沒看見，在心底默默嘆口氣，背對著他繼續睡覺。

醒來時，沈馳照舊還是原本的囂張模樣，似乎昨夜只是他的夢，可李鳴知道——

他不小心窺見了沈馳最脆弱的一面。

沈馳是真的愛雲黎。

用生命去愛，拋棄自尊去愛，愛瘋了。

安靜空曠的室外，繁星點點，樹影蕭疏，枝丫被風聲搖曳著瘋狂擺動，山莊很大，一眼望不到盡頭，山前流水潺潺，沈馳看向漫無邊際的景色，眼眸情緒深沉。

喬安：「馳哥，我不會為我剛才的話道歉，我剛才說的全部都是真心話，你有沒有考慮過，咱們那麼多年的交情，我肯定站在你這邊，我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是我深思熟慮過得。」

「馳哥，我是真為你感到不值，像你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得不到一個好的結局？」

其實，從他得知沈馳跟雲黎結婚的那一刻就覺得他瘋掉了，跟誰結婚不好，偏偏是雲黎。

沈馳唇角彎了彎，嗓音淡得像風：「可我覺得，這就是我最好的結局了。」

喬安不可理喻地看向他：「馳哥，我不懂，你是被雲黎洗腦了嗎？當年她不過借住在你家裡半年，這份感情再深能有多深？」

沈馳不緊不慢地開口：「剛才，周子毅有句話說的挺對的。」

周子毅說——有些感情，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沈馳：「你還沒遇到那個人，所以不懂這種感情，是非她不可，換任何一個人都不行。」

跟雲黎相比，自尊與驕傲都不值一提。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哪怕當個最普通的人。

歲月經年累月在他心底留下瘡疤，不知什麼時候起，雲黎成了他唯一的癮症。

藥石無醫，唯有她可解。

男人眼底一片赤城，這麼多年過去，喬安似乎發現，那個意氣風發的沈馳似乎又回來了。

意氣風發的沈馳，也是最愛雲黎的沈馳。

喬安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是馳哥，你就不擔心重蹈覆轍嗎？」

男人輕輕搖了搖頭：「不會。」

「她不會走，我相信她。」沈馳身上帶著淡淡清冽的酒氣，懶散將手插進褲兜，抬眸看向他，「我倆在一起能一輩子，你等著看好了。」

昏暗的燈光與月光交疊，天光暗淡的雲影低迴徘徊，輕輕地風將男人的話送到他耳邊，喬安這輩子也忘記不了沈馳說的這句話——

「安子，是我愛她，是我不能沒有她。」

「行了，就說這麼多吧。」興許不太習慣說矯情的話，沈馳不自在地抿了下唇，瞥他一眼，「你是不需要給我道歉，畢竟呢，咱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了，老子也不在乎這麼說。」

可是，他剛才的話多少有點不尊重雲黎，不知道小姑娘會不會在乎，可喬安有必要澄清一下。

沈馳恢復了以往的吊兒郎當，直截了當丟給喬安一句話：「滾過來給我媳婦兒道歉。」

喬安無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