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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回了房間,把被子和枕頭丟給他,「自己鋪地鋪。」
沈鬱白把東西擱在地上放著,伸手探向她的脖子,林杳蹙眉往後退了退。
「做什麼?」
他低一低眼,用手指挑起她潮濕的頭髮,「你頭髮還沒擦乾。」
林杳把脖子上的毛巾扯下來,往腦袋上搭,「我自己來就行。」
「之前你幫我擦過。」他這麼說著,直接把手放在她腦袋上,林杳感覺到頭上一重。
她抬著眼睛看他,只看見一截下巴,林杳忽然又想起他被捆著倒在地上時,鮮血浸透他的唇。
心裡又跳了一下。
於是她撤了手,微微把腦袋低下來,坐在床邊讓沈鬱白給她擦頭髮。
山林的夜晚很嘈雜,各種聲音都交錯著,夜間也能隱隱約約聽見鳥鳴聲,從屋頂上劃過去,林杳躺在床上閉上眼,聞到屋子裡潮濕的黴味。
地面也是潮的,蟲蟻應該多,不知道沈鬱白能不能睡舒服。
她把眼睛閉得緊了些,翻了個身面對著牆,睡了一會兒又覺得不舒服,翻了回來。
林杳偷偷掀開眼,呼吸又滯了一下,瞳孔輕微收縮著,眼睛裡是沈鬱白在月光下略顯蒼白的臉。
他閉著眼,下巴壓在他自己的手背上,睫毛在臉上投下魚刺般的陰影,右眼下方的痣在微光下顯得更加漂亮,顏色稍淡的唇微抿著,緩緩出氣,呼吸溫熱。
氣質像海間珊瑚,月下白沙,突然讓人覺得很安心。
一聲鳥啼劃過夜空。
林杳撐著身子坐起來,問:「你這是什麼動作,不睡覺了?」
沈鬱白也困,有些迷糊了,說話也含糊了一些:「地上很潮啊小狼,好多蟲。」
久違地聽見這個稱呼,林杳還有些恍然,看著這一幕彷彿又回到了幾年以前,沈鬱白從陽臺那邊翻過來,抱著貓窩在她的床上睡覺。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居然有點分不清,好像是好久好久以前了,又好像就發生在上一秒。
她扯了扯被子,咕噥一句:「你自己非要留下的,自作自受。」
林杳往牆那邊靠了靠,把自己裹在被子裡,面對著牆,不看他。
「你抱著被子上來吧,別擠到我。」
沈鬱白慢慢掀開眼,盯著她的後腦勺看,她的頭髮還有些微潮,在枕頭上鋪開一片。
他悶笑了一聲,輕手輕腳翻身上床,起初還是平躺著的,後來就側了身子,盯著她側脖子上的牙印看,出神地想著什麼事,眼睛很輕地張合幾下,聲音也放輕了些:「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過夜,以前你每次都把我趕走。」
林杳眉梢一跳,違心地說著:「不記得了。」
身後的人好久都沒有動靜,林杳抿住唇,最後才聽見他很低的聲音:「是麼?你忘得真快。」
而他明明說著那句「飛機開走的時候,我就會忘記你了。」
最後卻沒有做到。
沈鬱白閉上眼,用手指捲住她的一縷頭髮,就那樣抓著睡覺,嗅著她的味道,嗅著山林間的潮濕氣息。
「你從來沒有真正地屬於過我。」
聲音弱得風一吹就要碎掉。
林杳聽到這話就睜了眼,但還是沒有轉身看他,她在心裡重複著:以後也不會屬於你。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需要屬於誰。
第二天早上起來以後,林杳發現沈鬱白已經不在房間裡了,她洗漱完開門出去,看見他正在廣場上,被一群小孩圍著。
同學們起著哄:「我們以前有個城裡來的男老師,他會彈吉他,哥哥你會嗎?」
沈鬱白說會,他們就把那位老師留下的吉他找過來給他,讓沈鬱白證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