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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富家進門險些被絆倒,跌跌撞撞點了燈,扭頭看向門口:「我說吳嬸,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伸手都不見五根指頭,你還披件黑衣蹲門口,黑與黑混成一團,我有眼也瞧不見啊。」
伏桌工作的阿檀聽到馬富家的話驟然挺直背脊,像電流直擊神經,將她心中那縷疑團狠狠炸開。
她低語喃喃:「黑與黑混成一團,有眼也瞧不見……」
頓了會,阿檀發自內心地笑了,她終於明白,那晚為什麼,會看到木偶人懸空而來,根本不是什麼高階障眼法,她看到的白鞋底,可能並不是底,下面定還有一分米長度的黑底,這抹黑與夜色混雜在一起,矇騙了她的眼睛,加上木偶戲班那個二十年前的傳言,看到的人誤以為,木偶人真的成精了,能走會笑,懸空而來。
阿檀長籲一口氣,又投入到指紋比對的工作中,只差一步,就差一點,就差一點,真相呼之欲出……
「不對!」
阿檀錯愕地抬起臉,雙掌狠狠拍向木桌,震得燈芯火光猛地跳躍。
「竟然會是他呢?」
第六十四章
哐當!
阿檀奪門而出。
她在濃鬱夜色中疾走, 完全忘卻了腳傷痛感。
與此同時,黃春義的房門被人從外輕輕推開,一雙腳從門縫中輕踏進來。
夜色中, 能隱約看清,此人頭似木偶,身著戲服,不過腳是著地的,並非懸空走動,他躡手躡腳,朝黃春義的床榻走去, 一步一步, 待走到跟前,他從寬大袖口裡掏出一柄利刃舉過頭頂, 利刃幽幽冒著寒光, 他使了全身力氣,往床榻上隆起的被褥上狠狠刺去。
呲!
刺了個空。
他心下一驚, 忙將被褥掀開檢視,卻發現,被褥底下只是枕頭一雙, 哪有什麼黃春義。
「木偶人」意識到中計, 轉身想逃跑,誰承想周欽之早已到了身後。
他伸手擒住「木偶人」的肩膀,行雲流水,乾淨利落地將之擒獲。
揭開這人頭上的木偶外殼, 劉得寶點燃燈盞遞過來, 周欽之面容淡漠,舉起燈盞往這人臉上一照, 看清了模樣,年輕,俊朗,是木偶戲班的——
「阿驟。」
阿驟憤懣掙扎幾下,可惜於事無補,周欽之僅用一隻手便教他動彈不得。
阿驟犟得滿臉通紅,咬牙切齒道:「黃春義呢,黃春義呢?欺負我的蝶君,我要殺了黃春義!我要殺了他!」
劉得寶臉上驚喜掩飾不住:「馬哥說得沒錯,這人真是阿驟。」
周欽之看向阿驟腳底,又瞥了眼阿驟頭頂,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濃眉斂起,他吩咐劉得寶:「你來押住他,我去黃春義那裡看看。」
「是,警長。」
周欽之提起汽燈,抬腿疾步行走,阿檀也在行走,只不過她的目的地不是黃春義那裡,而是蝶君房中。
阿檀的腦海不停閃回蝶君的話,她笑意盈盈的說,今晚我給警官唱一出別開生面的木偶戲吧。
阿檀推開門,蝶君絲毫不覺意外,她手裡提著兩隻精巧的木偶人,線牽動,偶人便動,線不動,偶人的動作也停了。
「你真來看我唱戲了!真快啊,我們原以為,警察廳都是一群拿著公款欺壓平民的酒囊飯袋呢。」
阿檀置若罔聞,她目不斜視緊盯蝶君,「我也想不到,是這樣別開生面的一出木偶戲,更想不到,你手裡提著的木偶人,會是他,白日裡,你窗前的深深一眼,是看向他的。」
蝶君臉蛋生得瑩潤白皙,即使是在昏黃燈火映照下,美麗也絲毫不褪色。
她嘴角忍不住一彎,聲音一如往常嬌柔動聽:「警官,你看我的手裡不止一個木偶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