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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陰陽怪氣地哈一聲說:「報紙上還讓知青們好好勞動呢。」
陳傳文就知道不該開口,尷尬笑笑不說話,扯許淑寧的袖子。
這是撤退的意思,許淑寧心裡嘆口氣說:「那我們回去了,大隊長再見。」
最好別來見,賴大方只希望大家一天到晚的別找事情。
別看他就管紅山大隊就幾百戶人,上上下下已經是忙得不行,好容易偷閒抽口煙,這整得都沒心情了。
真是不夠添堵的,還敢惦記他的水泥地。
賴大方菸頭一丟,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看都沒看幾個知青的背影。
倒是許淑寧盯著三個人的影子道:「看著真是灰溜溜的。」
鎩羽而歸,全然白忙活。
陳傳文不這麼覺得,說:「難道你來之前以為能成功?」
他可是抱著走個過場的心思來的,心知大隊長恐怕連親爹多踩一腳都不樂意,怎麼可能對他們外來人格外開恩。
許淑寧不過是僥倖心理,踢一腳路邊的石頭說:「那我肯定希望能啊。」
好歹是來一趟,總要取得什麼成果。
陳傳文想想也是,又講兩句發現另一邊沒聲音,奇怪道:「齊晴雨,你啞巴了?」
半晌不吭聲,這可不像她。
齊晴雨正在苦惱究竟要在哪兒打籃球,醒過神來第一時間罵道:「你才啞巴,你最好是啞巴。」
一張嘴,天天的淨講些別人不愛聽的話。
陳傳文看她跟鬥雞似的,覺得這才跟平常一樣,心裡大為滿意。
他下巴微抬說:「現在才對。「
裝什麼有智慧,齊晴雨沒好氣道:「該琢磨的你不琢磨。」
不知道腦子裡裝的到底是啥。
陳傳文反駁道:「你怎麼知道我沒琢磨?」
他是脫口而出,齊晴雨卻步步緊逼說:「那你琢磨出什麼了,講啊!」
陳傳文編不出瞎話來,雙手一攤道:「我就不告訴你。」
齊晴雨看穿他的藉口,翻個白眼道:「我還不愛聽呢。」
然後牽著許淑寧說:「我就不信,滿大隊還沒有別的空地能玩球了。」
許淑寧腦子裡過一遍,還真沒有特別合適的,眉頭不自覺微擰道:「那咱們轉轉吧。」
反正是閒來無事的日子,陳傳文靈光一現出主意說:「大鉤子行不行?」
大鉤子是棵老樹,據說比隊員們還先在這兒,夏天裡半數人都在樹蔭下乘涼,地方規整得挺乾淨的,連雜草都沒有幾根。
現在天涼,大家恨不得住進太陽裡,倒變現成的好空地。
說真的,經他提許淑寧才想起來大隊有這麼個去處,夾雜著調侃和誇獎道:「不愧是你。」
眾所周知,人多的地方新聞才多,往常陳傳文有事沒事都要特意拐過去,就為了多聽幾句。
不像其餘知青們,大家都是繞路走,很怕被拉住嘮嗑。
許淑寧有幾回不得已,都是匆匆打個招呼就跑,沒到拐角就能聽到議論自己。
什麼「衣服怪好看的」「手上提的是雞蛋」,總之想把她那點細枝末節的東西扒拉乾淨。
真是哪哪都一樣,她沒下鄉的時候偶爾會特意走側門進職工院,做賊一樣摸進家門,尤其趕上每年快放寒暑假,考卷情願撕碎吞下去。
生怕叫誰逮著多問一句,她一天的心都堵得慌。
可陳傳文從沒有這樣的煩惱,大大方方道:「我就愛聽,就愛說。」
坦坦蕩蕩,也挺好的。
靜下心來想,他性格中也頗有可取之處,反正許淑寧自認是講不出來,她豎起大拇指道:「那成,您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