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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江平野苦笑了下,「三天後有個畫展我得去露個面,繆倉最近恢復的不錯,本來想帶他一起去看看,他一直糾結到昨天才答應,准假嗎?」
林清語情感上想給出肯定的回答,但看看還睡著的繆倉,醫者本心,還是含糊了一句等他醒了再看看。
然而也不知道含糊的這一句算是預言,還是因為含糊了這一句才導致了後面的結果。
繆倉急喘著驚醒之後,江平野直覺,他並沒有完全把自己的病史都告訴林清語。
第二次,他看著繆倉吐到幾乎脫水。
將近二十四個小時沒進食,吐出來的都是黃綠液體,然而江平野再怎麼撫弄後背、按揉胃部,繆倉都停不下來,趴在床邊嘔得淚都流了一臉。
直到江平野顧不得用藥劑量,起身想讓護士再打一針鎮定劑時,繆倉才又咳又喘地勉強停下。
上衣下擺被繆倉虛虛攥著,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但江平野知道,即便是輕輕一拽,衣角都能脫了手。
繆倉眼裡還有夢魘未醒的惶然驚駭,臉頰和眼尾都咳得泛紅,唇色卻比他睡著時還要蒼白。
江平野下意識回握住繆倉攥在衣角的手,急切問到:「緩過來了?哪兒還難受?先讓醫生看看?」
握著的手倏然攥得更緊了,原本按著胃的左手也拉了上來,指尖輕顫,紅著眼直直望進他的眼裡,蒼白眼底的紅血絲太過明顯,從一層水光裡透出來,拉扯著江平野的心臟。
心口瞬間也沒著沒落地跟著晃了兩晃,像是在樓梯上忽然踩空一樣慌了神。
「不走,我就在這兒,」說著江平野又看向趕過來的主治醫生和林清語,「要做什麼檢查,還是吃藥輸液?」
「沒事兒,不吐了就行,我去開瓶液體,再吃兩顆止吐的藥。」
主治醫生和護士很快行動了起來,林清語挨近了些想說什麼,卻看到繆倉條件反射般往裡縮了縮,一時頓住了。
繆倉似乎逐漸從驚夢裡清醒了,反應過來了自己剛才的動作,努力平復著呼吸,仍攥著江平野的衣角,在他手心裡寫了一個字。
「好,等等,等一下再說。」
江平野幾乎半抱著繆倉,探手想去擦他的眼淚,想起剛剛繆倉的退縮,還是讓林醫生幫忙去拿毛巾了。
臉擦乾淨,毛巾按在繆倉略有些水腫的眼皮上。
呼吸終於不再急促,手背上又被紮了針,手指微蜷著,雖然不再顫抖,卻仍緊攥著江平野的衣角。
繆倉不願意再躺下,拉著被子抱腿縮成一團。
後背貼著的溫度剛剛好,是跟方才的夢裡完全相反的。
毛巾壓著的力度不大,只是正好讓他無法睜眼,在一個被江平野圈出的暖熱空間裡,黑暗也讓他覺得安心。
右手探出被子摸索,還不待他找到想找的東西,指尖就被同後背一樣的暖熱拉住了。
「在找什麼?想寫字就在我手心裡寫,」江平野稍稍壓了下毛巾,「再敷一會兒,不然明天會難受。」
繆倉指尖勾了勾江平野的掌心,毛巾下的眼睛無意識向聲源方向偏過去。
幾秒後繆倉點頭,指尖帶著手掌,把江平野的右手拉到了曲起的膝蓋上,扎著針的手小心摸過膝蓋上的「紙張」,又被江平野圈住手腕,平放在了另一側膝蓋上。
「嗯?寫吧,是做夢了?還是……想起什麼了?」
聽著江平野猶疑謹慎的語氣,繆倉指尖順著他掌心不知是事業線還是感情線的紋路劃了下去。
長長的一條,沒有曲折和分叉。
「好好寫。」
江平野輕攥了下繆倉無意識劃動的指尖,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笑意。
繆倉淺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