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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不上一個高調的人,但是所作所為都極具存在感。
拿江湖舉例,在 157 班這個江湖中,大多數時候你或許會忽略木暢的存在,因為她向來隱居山林不過問江湖紛爭,可是她就像武林中最為權威的那個高手,但凡出招,你就別想全身而退。
某種意義上來說,張楊和劉馳不敢惹木暢,更何況,這件事情錯本來就在謝洋,就在他們,在這種情況下去給謝洋打圓場,既顯得他們不識相,也是在慷沈鑫之慨。
劉馳和張楊雖然有點蠢,有點賤,但是他們還不至於在這種畫皮都被撕破的時候還意識不到自己有錯,還要梗著脖子死不認錯。
很莫名的,氣氛就這麼一路僵了下去,有路過的同學看著他們都一言不發的樣子,不由得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在這詭異的沉默中,下意識,沈鑫就想要打圓場,她是當事人,出個頭,笑一笑的說沒有事,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可是如同張楊和劉馳怕木暢,沈鑫其實也怕木暢。
後來沈鑫總會反反覆覆的去回想這一幕,因為她覺得自己卑微的心態很有意思,在因為外貌問題被嘲弄時,她選擇配合謝洋一點也不好笑的打鬧去避免他的尷尬,在木暢為她出頭的時候,她仍在想要不要打個圓場好讓這件事情就這麼翻篇,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在意過自己被笑話時候心中閃過的委屈,被維護時,她應當產生的安全感。
沈鑫其實不是一個真的沒有脾氣的泥人,在事後,她也會委屈,會埋怨,會生氣,會覺得自己發揮不好,可是在每一個被諷刺的當下,她都會再一次選擇沉默,選擇附和,選擇討好。
在某種意義上,是她自己,親手把可以攻擊到她的刀,送到了兇手的手裡。
再一次,沈鑫想要去送出這把刀了,她想替攻擊她的兇手說話,她想習慣性的說一句:「沒事沒事,木暢,其實就是開個玩笑。」
可是就在話到了嘴邊那一刻,沈鑫忽然不敢說,看著木暢冷漠鄙薄的眼神時,她心中閃過了一絲恐懼。
沈鑫的恐懼不同於謝洋一行人的恐懼,她並非害怕木暢的冷酷無情,沈鑫是在害怕自己木暢從此給她定了性。
她不想讓木暢覺得她是一個可以任人踐踏的賤人,講實話,失望這種詞其實是不適合用在她和木暢的關係之中的,因為她和木暢其實算不上熟絡,可是在這一刻,沈鑫的心中卻實實在在的劃過這樣子的念頭。
她不想讓木暢對她失望。
顫顫巍巍搭上施救者的雙手也需要勇氣,在牽上木暢手的那一刻,沈鑫恍然覺得有什麼力量從木暢的手傳遞到了她的身體裡。
她的手冰涼但是堅定,含著淚,沈鑫對木暢說:「木暢,我們走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沈鑫沒有再去看謝洋任何一眼,亦步亦趨的跟著木暢一起進教室的時候,頭一回,沈鑫覺得自己站了起來。
……
回到教室後,沈鑫還沒有哭完,在她低著頭抹淚的時候,木暢給她遞了一捲紙,然後她在沈鑫細碎的哭聲中,扭頭望向了窗外,因為天氣還冷,那裡如今空空如也,沒有鳥在飛。
在這個時候,有和沈鑫教好的同學走過來問她的情況,她搖著頭不太願意說,嘻嘻哈哈的插科打諢過後,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而另一頭,劉馳一直在回過頭看沈鑫。
這個世界人的成長很奇怪,有些人的成長是用自己的痛苦換來的,而另一些人的成長,是用他人的痛苦換來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沈鑫、齊頌和木暢的痛苦換來了劉馳的成長。
他是個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可是這個世界上也存在這樣一部分的人,他們永遠不長大,永遠不覺得自己有錯。
收回放在窗外的視線後,木暢從自己的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