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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華也是,為了白家這一部分的資本支撐,欣然迎娶了白明珠,現在更是努力維繫著兩家關係,全然沒有一點負了人家女兒的虧欠之心。
這群商人,當真是虛偽又冷漠。
可憐了白明珠,淪為這場資本交易中的犧牲品。
這場博弈,唯獨她是清清白白的,懷著一顆赤誠之心,投入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的懷抱,最後真心被狠狠踐踏,死後連靈魂都不知如何安放。
周明華旁邊有一個空位,應該是特地給周引留的,再旁邊的位置上坐著周明華的弟弟周明熠,他正努力揮著手,招呼周引往這邊坐。
一張大圓桌,左半邊是白家人,右半邊是周家人。
李啟盛今天這麼著急地要接周引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周引是唯一一個、兼具兩家血脈的人。
這層血緣關係斷不掉,所以即使白明珠死了,周明華另娶了新人,他們兩家還是可以憑藉著周引,成為一家人,和和氣氣地坐在這兒。
少年低垂著眼,面無表情,密密的眼睫遮住眼底翻湧的情緒。
他不做聲,沒理周明華和周明熠難看的臉色,默默坐到了白家最末位的那個位置上,一個包廂內最不起眼的小角落。
恰巧這時剛開始上菜,李啟盛和幾個有眼力見兒的開始活絡氣氛,主動拉拉家常,拋了幾個萬能話題,一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說笑笑,整體氛圍還算和諧。
白霖生是此次聚會的中心人物,幾個小輩站起來挨個兒給他敬酒,說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之類的祝福語,一包廂的人其樂融融。
幾番觥籌交錯,真心祝福的祝福了,借著祝福的名義拉投資搞生意的也搞了,大傢伙兒懷著或單純或不單純的心思,都各自達成了目的,陸陸續續地離開。
飯局的最後,只剩滿桌狼藉和周家父子、白霖生以及李啟盛四人。
周明華整個飯局都在悄悄觀察著周引,想看看兒子的態度如何,對方始終面無表情,神色淡淡,敬酒敬了,祝福語也說了,該盡的禮儀都盡了,就是全程不看他老子一眼,連點餘光都不屑於分,父子倆彷彿陌生人。
周引的這番表現,對白霖生是給足面子的,至於周明華,那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從剛進門不願意坐他邊上就能看出來了,這小子是故意給下馬威呢。
周明華心裡憋著一口氣,不願主動破冰,最後糾結了一陣,和白霖生打了聲招呼,還是走出了包廂。
李啟盛也跟著他出去了。
白霖生和周引,一老一小,隔著一面大圓桌相對坐著。
白霖生先出聲:「阿引今年十六?還是十七?我都老糊塗了,連外孫今年幾歲都記不清了。」他笑笑,眼角和嘴角的溝壑很深。
「十七。」周引淡聲回話。
「啊,十七啊……」白霖生眯起眼睛緩慢地重複一遍,思緒飄遠,像在回憶著什麼,他語氣感慨:「那明珠去世那年,你才十五歲,那時候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呢,現在倒是像樣點了,男孩子長得真快,現在都快比你爸高了……」
聽到他談論起白明珠,周引心神微動,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右手上戴的那串手串。
像一把鑰匙開啟了遙遠的記憶大門,他不禁回憶起那年深冬的寒冷。
白明珠的葬禮進行了將近一週,按照風俗是由婆家周家這邊操辦,白家人也出席了不少,算得上是風光大葬,其隆重程度不輸於當初兩家的世紀婚禮。
深冬的清晨,連空氣都是冰冷的,一呼一吸間全是白茫茫的霧氣,周引手捧著白明珠的骨灰盒,四四方方的黑色木質盒子,冰冷堅硬,他端端正正地捧著,十個手指頭露在外面凍得通紅。
嗩吶吹奏哀曲,震天響,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