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第1/2 頁)

她走後姚申對姚可說：「你要還能念一點我撫養你的情分就去道歉……以後…別再回來了。」

姚可在父親病床前站了許久最終離開，她全程沒說一句話。

離開病房後蕭雪攔住了她，她問她怎麼回事？發簡訊的都是誰？姚可全告訴她，一句都沒漏，她沒說自己的高中也備受欺凌。

蕭雪給了她一耳光，她還說了許多話，好像是姚申不善表達內心一直沒釋懷那件事怕給兩個孩子造成傷害之類的，她沒聽太清，耳朵響得厲害。

姚可茫然無措地離開醫院，走到路上，她想起父親的話，她給陳星禾打電話，依舊是拉黑狀態，她又打給溫單風聯絡上了陳星禾。

她問：「我爸讓我跟你道歉，你需要嗎？」

星禾：「不需要。等下，你爸？」

姚可：「你的委屈天下皆知了，恭喜。」

陳星禾接完電話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意思？她立刻給媽媽發微信，蕭雪回覆：姚可爸爸住院了，晚點媽媽給你打電話好嗎？

星禾：好的，人沒事吧？

蕭雪：沒事，別擔心。

蕭雪：星星。

星禾：啊？

蕭雪：你在做什麼？

星禾：我跟小溫在一起，我們準備去吃好吃的。

蕭雪：好，多吃點。

星禾：嗯，媽媽注意休息。

蕭雪找了個位置坐下，她點開女兒朋友圈，第一條是她的自拍，半小時前發的，她騎在電動上笑，寫的文字是：小溫說只有寫一篇稿才去給我買烤雞，呵呵，電動車在手，說走咱就走！

她繼續往下翻，看著看著，眼淚就下來了。

蕭雪一直覺得自己很瞭解女兒，她給三個孩子當過媽媽，三個孩子裡最鬧人也最好帶的就是星禾，星禾的鬧脾氣不是無理取鬧歇斯底里那種，星禾是善於表達情緒的孩子，很小的時候就會說不喜歡弟弟是因為吃醋，大一點她會說她愛弟弟但她還是要跟他打架因為還是有在吃醋，她不高興就會直接說出來，家長很容易明白她的需求，如果是無理要求，跟她說了道理她也能接受，總之就是一個天天在發小脾氣但一點也不讓人心累的孩子，是一個絕對絕對不會把委屈不滿藏在心裡的孩子。

她是這樣的孩子嗎？蕭雪不確定了，她真的瞭解自己的女兒嗎？

蕭雪甚至不敢去見她，以往每次見面她都能透過星禾的表情判斷她過得開不開心，現在怎麼判斷呢？

她在病房外坐了很久才回去，姚申醒著，她跟她道歉說沒教育好女兒，蕭雪坐在他床邊背對著他，心想這一點她和姚申半斤對八兩。

「不用管我了，去找星禾吧。」姚申說。

蕭雪沒動，她要如何面對女兒呢？

陳星禾突然收到來自父母和弟弟的關心，陳敘問她最近忙不忙？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去旅行或者他來找她，蕭雪也這樣問，願不願意見媽媽，媽媽能不能來陪她住一段時間，陳宇航還叫她去美國找他玩。

終於都知道了，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沒有覺得痛快，沒有報復的快感，沒有得到慰藉，沒有感受到愛。有的只是疲憊。

疲憊於她要負責安慰這些資訊滯後的親人的情緒，真的不喜歡做這件事。

她開始害怕見到爸媽，怕他們一見面就道歉就傷心，怕他們說對不起說自己很後悔，怕他們從此把她當成易碎品捧起來，怕他們因此停止了自己的生活圍著她轉，媽媽和姚申會怎麼樣？會因為她出現矛盾最終分手嗎？陳敘呢？陳敘要來當她的好爸爸了嗎？從此以後她的每一句嘆氣每一滴眼淚都會引起家裡情緒的海嘯嗎？她要成為這個家庭不幸福的癥結所在了嗎？

不想面對，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