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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江聿同意的很快。
掛下電話後,江聿盯著螢幕若有所思,問了陳賀一句:「後天是不是有雨?」
沂湖墓園,靠近水邊,
風吹過,空氣都是混雜著泥土的清新,這裡環境很好。夏知笙將一束百合花輕輕的放在碑前,俯著身,全神貫注的擦去墓碑上的灰塵。
照片上,是曾經世上最疼愛她的兩個人,如今只能長眠地下。
不知過了多少年,多少天。
甚至於她快記不清楚父親的樣子。15歲那年,夏知笙剛獲取高中錄取通知書,父親支援她培養興趣愛好,鼓勵她實現夢想,帶她去山裡度假寫生。
她的每一天都是那麼開心。
那天也一樣。
爸爸幫她拿著畫筆,夏知笙背著畫板和顏料,兩人笑著爬上山頂。
等待日出。
在山頂上,夏知笙畫了一張象徵著晨升希望的美麗日出,光線照亮了15歲女孩兒明亮的雙眸,陽光明媚,她對未來充滿嚮往。現實卻教會她,什麼叫做『晴天霹靂』。
本該是艷陽天,一場逃離天氣預測,於日光下驟然降落的狂風暴雨。
衝散冉冉升起的旭日,也打碎她的一切。
時至今日,夏知笙閉上眼,仍然能回憶起那犄角旮旯裡的陰暗,潮濕帶黴的氣息。
這是她最想遺忘的記憶。
平時也像真的遺忘一般,從未想起過,只有到了特定日子。
記憶中那股絕望的感覺,才會帶著模糊的畫面,再次撲面而來闖入她的夢境。
雨如傾盆不停的落,整整一天一夜,影響救援。夏知笙被救出時,已經重度昏迷。只有她被搶救回來,她的爸爸因為被碎石壓住腿,失血過多,身體失溫,永遠把笑容停留在相簿裡。
夏知笙看著照片中的人影,試圖回憶他的聲音,卻怎麼也無法記得清楚。
已經快七年了。
她停駐在墓碑前,天色不知何時漸漸陰下來,烏雲在緩慢的形成。
冬日下雨,比雪少見。
夏知笙撫摸著媽媽的照片:「媽媽,我來看你和爸爸了,你們還好嗎?……我好像快要記不住。」
頓了頓,她又道:「有一個人,我想帶他見見你們。」聲音低落一些:「但我沒有那個本事,帶不來他。」
如果她能早點長大,早點幫媽媽分擔。
是不是媽媽就不用帶著她一個人,艱苦謀生。不會因為長期面對債主的催迫,精神不堪重負從樓頂墜落。
如果自己沒有學畫畫,是不是就沒有那一次的寫生,她的爸爸也還在。
是不是,她的生活就不會變成這樣……
夏知笙眼角泛著紅,卻始終沒有掉下一滴眼淚,因為照片上的兩個人,絕不會想看到她哭泣的樣子。
她會努力的活下去,比任何人活得都要好。
連同三個人的份一起。
身側響起接近的腳步,夏知笙揉了一下眼,抬起頭,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傘面下,江聿的臉龐雋秀深邃,他看著她,朝她伸出手。眼底情緒不明。
他開口:「回家吧。」
江聿餘光掃過碑上照片,眼底情緒不清。
這一日天氣不算好,但江聿站在墓碑前,好似給這令人壓抑的天氣添了一抹晴朗。他於墓碑前,用另一種方式和夏知笙的爸爸媽媽碰面,滿足了夏知笙的夙願。
夏知笙盯了他幾秒,一眨不眨,不知想了什麼,把手搭在他手上。
她輕聲道:「好。」
雨開始一點點的落下來。
——【哥哥,你是叫江聿嗎?】
——【我叫夏知笙,爸爸媽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