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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盛情難卻,蘇洺在法國酒莊的露天電影下,配著口感豐富的白葡萄酒,吃了一頓當地的法餐。
在很多年後,這晚上發生的所有美好事情,依舊深深刻在蘇洺的記憶當中,那段遠離愛恨糾葛的日子,是他這輩子過得最無憂無慮,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後來蘇洺被柏鬱澤抓回去,強硬地百般折辱,被男人壓在身下侵犯時,他總會想起那晚看的露天電影,14歲的少女問人生總是這麼痛苦嗎?還是隻有小時候是這樣?
萊昂說一直都是。
可後來蘇洺才發現,其實不是。
小時候的痛苦可以用文字描述,成人之後,痛苦不再單單只是情緒層面的感受,它更憋屈也更複雜。
說出來顯得矯情,於是不說,在深夜裡失眠,一天就過去了。下幾場雨,燦爛的夏天就結束了。
難過絕望的事憋在心裡,逐漸沉默腐爛,直到人心變得麻木。
學生時代不停地向整個社會學習各種各樣的本領,進入社會後才發現,成人最該做的是隱藏痛苦,隱藏情緒。
電影播放到結尾,導演使用了拉鏡頭,從學校拉開,直到看到了遠處的大海,暗示殺手萊昂死後,少女開始新的生活。
蘇洺沉浸在電影裡,久久不能回神,加布裡埃爾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蘇洺,蘇洺。」
「嗯?」
「該回房間睡覺了。」
蘇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怎麼辦,我下午睡太多,現在睡不著。」
年紀大的兩夫妻,告別兩個年輕人回房間休息,加布裡埃爾則靠在沙發上和蘇洺聊天,「你來巴黎,真的是因為失戀,過來治療情商?」
「對啊,我向來實話實說。」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兒?」
蘇洺思考的時候,下意識會咬嘴唇,他想了想,沒有糾正前任其實是男人,用中文說:「他是個非常貼心的人,會替我著想,從不吝嗇對我的誇獎。」
「在我第一次登臺表演的時候,他從倫敦空運朱麗葉玫瑰到北京,從幾十朵裡挑了最美的一朵花,帶到現場送給我。」
「他說我是舞蹈家、藝術家,是他見過最棒最棒的人。我在他身上得到了這輩子都無法想像到的愛,並且我確信,這輩子我不會再遇見第二個像他那樣,真心實意,認真對待我的人。」
原本只想簡單說一句,可一旦開了口,關於柏鬱澤對他有多好的話題,便再也停不下來。
蘇洺不知道自己在回憶的時候,眼睛裡亮晶晶的,彷彿盛滿了夜空裡的星星。
加布裡埃爾喉結上下滑了滑,他心裡有一絲難過,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異樣的感受,「那為什麼分手?」
他不理解。
蘇洺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他抬起眉頭,對面前的法國佬聳了聳肩。
「誰知道呢,世事本就無常。」
「你還愛她嗎?」
蘇洺以為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忍耐,獨自消化,遠走他鄉是小事,語言不通是小事,失眠迷茫是小事,水土不服是小事
直到加布裡埃爾問出那句還愛他嗎,蘇洺從小到大一直是個非常堅強的人,他的信條是男人一生只能哭三次。
分別是出生的時候,結婚的時候,至親離開的時候。
可此時此刻,他的眼眶卻突然紅了,悲傷參雜著委屈,那股酸澀無論他怎麼強迫自己嚥下去,始終卡在喉嚨,最後化成眼淚從眼框流下來。
他一直都清楚,柏鬱澤對他很用心,直到此刻,蘇洺跟別人談起的,都是男人的好。
蘇洺歪著頭用手掌捂著眼睛,鼻音濃重得像是得了重感冒,他哭著向加布裡埃爾道歉:「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