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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時,她忽然發現一個可怕的問題,她沒有朋友。
她的通訊錄裡只有十幾個電話號碼,聊天列表裡也只有十幾個聯絡人,全都是親戚家人,以及跟親戚家人相關的人。諸如朋友、同事,以及預想中浩浩如海的患者,都不存在。
是根本不存在,還是像那本診療筆記一樣被刪了?
許多她原本忽略的事情,全部顯露出端倪來,姜也頭暈目眩。
是日,凌晨一點。
她打完動森怎麼也睡不著,就開啟ipad翻看郵箱。巧的是,剛好有三封未讀郵件。
而且,這人之前就給她發過郵件,說話的語氣似乎跟她很熟,還提到了凌硯,但她對這個郵件地址完全沒印象。當時她還想問問凌硯,後來作罷了。
姜也依次點開。
第一封依舊是敘舊。
在對方的描述裡,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吃炸魚丸子,一起逃課,一起寫作業,一起看電影。只不過對方在高中畢業之後就去了美國。
而對方描述的許多關於姜女士和姜也的生活細節,都對得上號,姜也確信這人不是騙子。
第二封就是問她的近況,工作、生活、戀情,很簡短。對方也簡單描述了一下自己的近況,單身,剛結束在西部的探險旅行,還發來羚羊谷、馬蹄灣等地的攝影作品。
第三封是48小時前發來的,對方說自己要回國探親,到時候也想跟她見見面,有些事情想當面跟她交個底,但不方便在郵件裡說。
姜也一下就精神了,幸好臨時想起來檢視郵件,不然差點兒錯過這麼大件事兒。絕了,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一說沒朋友,這朋友不就找上門來了嗎?
姜也回復了郵件,問對方的名字,聯絡電話,現在何處。本想問完就回去躺著,沒想到對方秒回了。
他發了自己的護照以及個人資訊、國內的電話號碼,說自己正在香港,並約她後天見面詳聊。
兩人交換了地址,打了個兩分鐘的電話,姜也這才在腦海中描摹出了此人的輪廓。
他叫段遊,獨生子,和姜也、凌硯三人是青梅竹馬,關係很鐵,雖然後來他出國了,但見面也不生疏,很合得來。
和凌硯那種俊美長相不同,段遊則顯得粗疏很多,古銅色面板配上國字臉,是很典型的糙漢長相。人也比凌硯更開朗健談。
段遊一家子都在美國定居,上一次回國是在去年年初,還跟姜也和凌硯吃飯敘舊過。去的餐廳還是他們在煙花節去過的那家。
除了吃飯,他們還去了汕頭餵羊,去了中山吃乳鴿,在澳門光顧了幾家貴得離譜的明星私房菜,在娛樂城附屬酒店做spa等等。
太多細節真實得讓人沉默。姜也靜靜消化著,對於之後的會面,她已經開始忐忑。
在等待跟段遊見面的這兩天,姜也和凌硯依舊照常相處,並心照不宣地將生活裡的疑雲和破綻,一一放下,絕口不提。
真的很奇怪,也很悲哀。
她和凌硯彷彿只能活在一個遠離現實的真空世界,在她的房子裡,或者在他的房子裡,要遠離任何爭端算計,要曠野茫茫只剩下兩個人。
否則一回到現實世界,事情就變得很猙獰。
光是他身上的謎團,再加上她身上的謎團,就會裂變成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壓得人無法喘息。而他的隱瞞,她的猜忌,則最消耗感情。
兩天後。
姜也提前化了個全妝,眉眼鋒利得像蓄勢待發的弓,塗了最醒目的烈焰色唇釉,看起來攻擊性十足,彷彿一張嘴就能吃掉一個小孩。
她和段遊約在一個大商圈的餐吧見面,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還算安全。
姜也前腳剛坐下來,就有人伸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