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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呼呼刮著,掩上的門被輕輕吹開。
薛山定定看著眼前的人,沉聲道:「好,我告訴你。」
回到北山村,已經九點過,彤彤見陳逸去而復返,高興地立馬牽著她的手把她往自己房間拽,要給她看自己剛剛新畫的小動物。
陳逸沒有多大心情看畫,哄著小姑娘看了幾眼,帶她去洗漱好、睡下,才回到薛山房間。
他已經把自己帶過來的幾件衣服整理掛好,不知道還在衣櫃裡倒騰什麼。
陳逸雙手抱在胸口,倚在門邊靜靜看著他,半晌,才輕聲喊他:「薛山。」
他知道她站在門口,並沒有立即回頭,只低低應了一身,繼續在那方衣櫃裡找著什麼東西。
很快,他手裡捏著一張照片站了起來,陳逸下意識就去接過這張照片。
房間裡燈光不是很亮,暖黃色的,很溫馨。昏黃的光亮下,已經泛了黃的照片顯色更加陳舊。
照片裡,七八個身著迷彩服的年輕小夥比較隨意地排成兩排,前一排坐在地上,後一排站著,每人臉上都掛著汗水,也都沖鏡頭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陳逸一眼就看到了後排站著的薛山。
他面板曬得比現在黑多了,頭髮也理得很短,幾乎貼到頭皮,但整個人看起來年輕蓬勃、充滿一腔熱血的男兒正氣。
他身旁正中間位置站的那人,看起來比所有人年紀都要大一些,穿的服裝顏色也不太一樣。薛山跟他似乎感情很好,兩人肩搭著肩。
不經意間翻轉了一下照片,陳逸發現照片背後寫了字。看筆跡,應該是薛山自己補充上去的。
淡淡掃過一眼這些人的姓名,她的目光停留在第二排正中間那個人的名字上,輕聲念出口:「鄭宏。」
☆、42
2002年11月, 十八歲的薛山背著一個深棕色雙肩包,一身黑衣黑褲, 來到服役部隊報導。
自當年7月份當地兵役機關發布徵兵公告後,他一路透過報名、體檢、政審等流程, 終於在10月底接到入伍通知書。
新兵連三個月,六人一班,均來自不同地方, 性格、體能各異,卻也因這難得的緣分而成為戰友兄弟。
而鄭宏,是他們新兵連的班長, 一個大他們四歲的一級士官。
三個月裡, 從佇列訓練——每天站不完的軍姿、齊步、正步走,到戰術訓練、軍體拳、器械訓練等, 再到五公里越野、障礙訓練、射擊、投彈等訓練,無數次挑戰著這群年輕人的體能極限。當然,期間也穿插了不少嚴肅的政治教育和條令學習。
高強度體能專案帶來的只是身體上的疲憊,最讓他們頭疼的莫過於整理內務。
為了能疊出符合要求的「豆腐塊」被子, 一群十七八|九歲的年輕人每天抓破腦袋絞盡腦汁,提前半小時起床疊被子, 但仍要隨時做好面對檢查完內務衛生後, 被子被扔到走廊上、樓梯上,或者直接扔到窗外,甚至廁所的準備。
薛山高中時學會了抽菸,但菸癮不大, 純屬抽著玩那種。訓練期間累到每天倒頭就睡,實在乏味無聊之時,心裡那股小小的菸癮才在不知不覺中被悄然勾起。
但新兵連是禁止吸菸的,一旦被逮住,半夜被吼起來站崗是家常便飯。除非在訓練考核裡拿了不錯的成績,得到班排長賞識,主動給發煙抽,才能倖免於難。
薛山和鄭宏的交情,就是從一次偷吸菸開始的。
班裡有一個城市戶口的戰友,從小在比較優渥的環境中長大,性格有些乖張叛逆,不太能吃苦,加之菸癮大,常偷偷摸摸吸菸。
訓練期間,每兩周能打一次電話回家裡,但薛山家連座機都沒安裝,更別說手機了,所以他每回都是打去村支書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