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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深夜裡她看著身邊酒氣熏天,甚至發起酒瘋抄起棍棒往母女身上砸的男人,沈月修又忍不住偷偷咒罵:「你怎麼不去死。」
「這裡沒有一個人待見你,你怎麼還不去死。」
可她也僅僅只敢偷偷在心裡罵。
沈月修是個可憐人,小時候家裡窮,砸鍋賣鐵也要供她去讀書。她也不負眾望拼出個好成績,可還沒來得及上大學家裡就出了大事,雪上加霜。她沒錢繼續讀書,甚至沒錢吃飯,剛成年就去了社會,自己掙錢養活自己。
年少不知事,認識了王戾,與他結婚。
許是天意,沈月修從孩子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堅持讓沈誘跟她姓。
王戾這個人,跟他的名字一樣,渾身戾氣,衝動又愛惹事。欠了一屁股的債後,更是尋釁滋事,整個老宅區沒有一個人待見他。他還酗酒,喝醉了抄起棍棒就往母女倆身上砸,打個半死。
這樣的日子沈月修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直到王戾喝酒喝死了。
那天晚上沈月修哭了一夜,年少的情郎,中年的酒鬼丈夫,總歸還是沒了。
第二天她第一次化了妝,終於活得像個人,她給沈誘穿上最漂亮的裙子,帶她去上學。
「又又,媽媽帶你去上學,再也不會有人打你了,不要怕。」
是死亡,也是新生。
後來遇到了宋洋,嫁進了宋家,日子一過就是六年。
老宅區到宋家別墅,又從宋家別墅回到老宅區。
明明一個城市,不過幾站路的距離,沈誘卻總覺得跟顛沛流離的流浪漢一樣。
沈誘不止一次想過,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她總是想,如果她長大了,第一件事就是租一間房子或買一棟房子。
她真的,太想有一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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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四因為有兩場小型考試,過得很快。放學時間還早,加上有段時間沒出去放鬆,陳宴提議打場球再回去。
今早下了點雨,球場積水排不完,打了幾個來回也沒什麼意思,三個人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這麼敢的?」
語氣十分震驚。
走在陳宴章西尋和談灼前面的兩個男生,笑著聊天,剛發出疑問的是旁邊那個寸頭。
眼鏡框男生:「騙你幹什麼,我表弟就在私高讀書,混混一個,沒事兒就往酒吧裡面跑。說得好聽叫酒吧,其實就是夜店,沈誘扶那個老男人上車的時候,我表弟就在旁邊看著呢,那女孩兒身上穿的就是沈誘的衣服。老男人車挺貴的,大幾十萬呢。」
「老男人,多老啊?」
「也不全是老男人,反正年輕的,四五十歲的都有吧,一個個醉醺醺的。我表弟說沈誘一開始在裡面靠假唱賺錢,外面舞臺上唱歌的駐唱歌手就做做樣子對口型,聲音是後臺傳出來的,也不知道她後來怎麼就搭上那些男人了。」
「不對啊,我怎麼記得沈誘她家不挺有錢的嗎,怎麼可能窮到去夜店賣唱。她轉到我們一中來,花了不少錢呢。」
「她繼父家有錢,又不是她的錢,而且不是說她媽都離婚了,現在是單親家庭。」
「那也說不通她媽沒離婚前就窮到去酒吧賣唱啊,邏輯不通啊。」
「嘶,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不怪怎麼叫謠言呢。」陳宴陰陽怪氣的插了句話。
章西尋附和:「有的人就是閒得慌,一天到晚嚼舌根,是不是投錯胎了啊長舌婦們?」
含沙射影般罵人的話,誰還聽不懂了?
兩個男生收斂住笑容,剛想罵回去,倏地瞥到一張臉。
少年面無表情站在那裡,冷漠的眼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