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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好像沒聽見,目不斜視看著她。
茶几上堆放著煙盒、打火機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零食袋、口紅管、眼影盤, 他彎腰撿起鍾離買的煙盒, 默不作聲點了根煙。
抽了兩口,他隔著朦朧煙霧輕飄飄掃向她。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深, 鍾離總覺得他的眼神裡帶了兩分薄涼。
那感覺就好像在深秋的夜晚,她不小心一腳踩進一潭死水, 涼得她一哆嗦。
鍾離喝了口水,水浸濕她的嘴唇,滋潤她乾澀的喉嚨,她那枯萎的心臟好似活了一點。
或許乾涸太久,只痛快一兩秒便被掩飾過去。
男人指間的菸頭明明滅滅,鍾離站久了腿麻,她端著玻璃杯坐進柔軟沙發, 餘光落在男人凸出的、時不時滾動的喉結, 誰也沒說話。
抽到最後,沈懷彎腰將菸頭摁滅在透明菸灰缸。
他拍拍身上的灰,掀開眼皮定定鎖住鍾離那張平靜的小臉, 目光透徹、直擊人心, 令人靈魂一顫。
鍾離下意識握緊玻璃杯柄, 後怕地想, 剛剛差點沒拿穩。
沈懷站定, 手指貼著褲縫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
片刻後, 他抿了抿嘴唇,低聲詢問:「非得找李追?」
鍾離腦子裡閃過一絲驚愕,動作遲緩地抬起透露,慢一拍地勾著眼望他。
什麼?
沈懷沒看明白,以為她反感討論這個話題,他伸手碰了碰脖子,繼續問:「找你爸不行?」
「你爸拿這錢輕而易舉。」
嘭——
鍾離摔掉手裡的玻璃杯,玻璃杯驟然四分五裂,水流向四面八方,浸濕地上的毛毯。
沈懷皺眉,默不作聲看著突然發火的鐘離,眼神裡似乎帶了一絲不認同、不理解。
鍾離冷笑一聲,赤腳踩在地毯,目光涼嗖嗖地盯著沈懷,嘴裡的話也分不清真假:「沈懷,你是覺著我不該賣給李追,還是覺得我該去找我那便宜爹?」
「賣誰不是賣。我去找他幹嘛?」
「還有,你憑什麼覺得鍾佑賢會幫我?我媽死了都不見他掉一滴眼淚,何況我這個私生女。」
「要我去求他幫忙,等我死了吧。」
「你這張嘴還真是一如既往令人厭煩。」
說完,鍾離踩上拖鞋,也不管沈懷在不在,冷著臉大步走進臥室。
嘭——
她將房門摔得乾脆利落,絲毫不顧及客廳裡還有一個人。
門一鎖,鍾離仍在氣頭上。
咖啡館遇到鍾杳的事兒歷歷在目,鍾離不會傻到去給自己惹不痛快,卻也沒那好心讓討厭的人好過。
她只是很煩,很躁動。
她很清楚,一旦回到熟悉的環境,回到她曾經瘋狂想逃離的地方,那些不痛快的記憶一定會再次捲土重來。
她曾經極力想要擺脫的破事、破人,也會一起湧現在她面前。
教學設計也沒心思做了,鍾離直直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試圖消化自己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細碎的關門聲,將這場無法定義的爭吵或者爭執推向尾聲。
鍾離毫無睏意地睜開眼,她掙扎間隙,終於坐起身,穿上拖鞋,走出房間。
客廳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鍾離站在客廳回頭望了望那道緊閉的門,重新將視線定格在沈懷之前站立的位置,這才發現,茶几上收拾得乾乾淨淨,似乎被人刻意清理打掃過。
她摔掉的玻璃杯碎片也被人收拾乾淨,只留下一團水漬證明剛剛發生過什麼。
鍾離胡亂搓了把臉,醒了醒越發迷糊的腦子,刻意忽視客廳的細碎變化,一頭鑽進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