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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放鬆?」齊靜堂來勁了,「不如我們出……」
「聽個音樂畫畫捆綁play。」
「去玩吧……好的。」齊靜堂又耷拉了下來,他站在箱子邊,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盛琳看著他,心裡嘆息一聲。
他確實太無聊了。
從入獄到現在,齊靜堂的生活經歷決定了,他很難在當下的社會生活中主動培養出什麼興趣愛好。監獄裡不用提了,出來後除了短暫的漂泊和碰壁,之後被發展為線人,更是緊繃著神經,在那環境下,更沒什麼有利於身心健康的活動可以參與。
一般人固然可以透過網路社交平臺開始發展興趣,但偏偏齊靜堂自己就對網路抱著強烈的戒備之心,至今他wb關注的人只有她一個,粉絲更是零。為了和過去割裂,他完全放棄了入獄前使用的企鵝號,現在也沒註冊新的。wx號更是簇新,裡面除了她,就是一堆警察,可能會有一兩個未來的同事和上司,但都不是能當朋友的存在。
每天晚上她在書房畫畫,他在外面躡手躡腳的整理東西打掃衛生,或者躺在床上看電視,聽著那一個個不停變換的頻道,連她都替他感到茫然。
不難理解他對自己的執著,因為自己的書、畫甚至自己這個人,可能是他目前唯一的愛好。
是自己圈住了他,還是他自己畫地為牢?
她辨不清,也懶得較真。
反正只要他還在手心,那一切好說。
「來陪我聽音樂嗎?」盛琳突然開口道。
齊靜堂一愣,猛地抬頭。盛琳工作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更不曾主動邀請他進去過。他有些疑惑,甚至有些防備:「你又要模特了?」
「你可以脫光了聽。」盛琳失笑,「反正我怎麼都不吃虧。」
她說罷,捧著杯子往書房走,齊靜堂緊跟在她身後,屁顛屁顛:「聽什麼?」
「放什麼聽什麼。」
「哦。」
然後齊靜堂靠在飄窗上,再一次聽到了前兩天跟楚望一起來時聽到的那首交響樂,表情複雜。
他聽音樂不多,大學時候喜歡的那些歌星現在所剩無幾,新歌星新流行他也不喜歡,但再不喜歡,也不至於閒著了去聽交響。
盛琳的b格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可是看她微睜著雙眼看著電腦螢幕,面帶微笑的樣子,他卻意識到,她是真的很喜歡交響,確切說,有可能是真的很喜歡這首。
這是一首很慢的曲子,節奏鏗鏘沉穩,平緩時如繾綣絮語,高潮時又如巨雷轟鳴,每一下都彷彿震在人的心上,讓齊靜堂不由自主的想起一本他沒看過的書,《神曲》。
這種彷彿英雄一步步邁入地獄,心潮在起伏間越發堅定,握緊了手中劍緩慢逼近前方惡魔的感覺,讓齊靜堂越聽越有種震撼的感覺。
他望向盛琳,又順著她的目光望向了螢幕,心裡一震。
她正凝視著自己未完成的畫稿,那是她最近一直在畫的「炙拷」系列,是各種偏抽象的刑訊拷問畫,色調一如既往的黑暗致鬱,讓罵她的人罵得更厲害,愛她的人愛得更熱烈。
而這一張,看起來,卻像是戰鬥。
一個衣衫襤褸卻頭戴王冠的人,他的雙眼已成為空洞,枯瘦的手死死掐著一個人形陰影的脖子,空蕩的褲管下伸出兩條同樣枯瘦的腿,踩著一地分崩離析的鎖鏈,而他的另一隻手卻伸向天空,彷彿在討要什麼,可看他那怒張的嘴,分明更像是在質問著什麼。
他應該曾經是個巨人吧,一個王者,一個英雄,即使落入黑暗,枯瘦如斯,卻還是擁有著掙脫桎梏,扼住黑暗的力量。
此時,他分明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和著交響看這幅半成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