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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開把手,繞線追隨風箏的方向,一回頭,笑容就被捕捉了下來。
孩子不在意美醜,只盡情悲歡。
露出牙床大笑、哭得鼻子冒泡,情緒在他們臉上不摻雜偽裝,如同清水出芙蓉的璞玉,無需雕飾。
花建安捕捉了許多個這樣的瞬間,花印一張張翻著,看到凌霄半張臉出現在鏡頭裡,他從小就很深沉。
花印古靈精怪朝老爸吐舌頭,手往後指。
這張意境極好。
傍晚閃光燈自動開啟,背景是小景深下虛化後的長河落日。
金鱗捲雲沉入靛藍夜幕,星星化作紐扣針腳,半抹霞紅鑲在煙囪裡,夕照捧出了茉莉、百合和花印的小虎牙。
晚鐘敲響藍色風鈴,哈密瓜香甜,夜鷺叫清閒。
一切都是流動的,能聽見聲音、聞見味道、看見歡樂的底色。
「我都快忘記晚楠阿姨長什麼樣子了……」
照片裡她是甜蜜可人的鵝蛋臉,麻花辮、花布鞋,牽著只有半張臉的小凌霄,向花建安張手。
田雨燕喝一口湯,伸脖子來看:「晚楠長得不錯的。」
花印:「我怎麼覺著跟凌霄不太像……凌霄的五官很鋒利,不像她媽那麼鈍。」
田雨燕:「長開了唄,你小時候不也是圓眼睛。」
「那不一樣,我一看就是你生的。」
「對,跟媽咪一樣漂亮。」
「……」
屋裡電視還在放新聞,花印莫名朝周圍看了看,有點心虛。
「媽,我好像沒見過凌霄他爸?」
「別說你呢,我都沒見過。」
花印下巴跌到桌面,趕緊手動合上:「啊??那凌霄哪來的!」
田雨燕莫名其妙:「生出來的啊!」
「你這麼說我還以為是撿來的,嚇死我了!」
「……」田雨燕放下碗筷,蹙起眉頭。
「是不是有人在你們面前亂嚼舌根子?」
她自言自語道:「我說怎麼這孩子突然亂想……」
花印:「不是,你也別瞎猜啊。所以為什麼凌叔叔不在家?」
四川的媳婦兒嫁到孝山,那可是名副其實千里迢迢。
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完整家庭,唯獨缺了最關鍵的一家之主,凌霄從出生就沒見過親生老爸,那他人呢?究竟去哪兒了?
田雨燕道:「不是很光彩,晚楠跟姓凌的沒領結婚證,兩個人在外頭打工認識的,她懷孕了,男的讓她一個人回孝山養胎,還好是真有個老母在這,能照顧晚楠。」
「按理說懷胎十月,你七個月八個月就得回來照顧吧?人影都沒!孩子生出來差點上不了戶口。」
她一說起往事就剎不住車。
「你出生那會兒你爸多高興,我後幾天受不了普通病房髒亂,升到單獨病房住了幾天,醫院把住院費全按單間算的,你爸都沒去找他們退錢。還有那時候傻,不知道生育有保險能報銷,總之就是我倆樂瘋了,只顧著買大白兔送護士——」
花印:「所以凌叔叔從頭到尾就失蹤了?」
田雨燕:「不是失蹤,又找了個女的,死都不回老家,娘都不要了!」
花印:「……」
先跑爹,再跑娘,還好凌霄奶奶沒跑,否則凌霄真的——
好像就不該出生。
「那凌叔叔一定巨帥,晚楠阿姨才能這麼死心塌地。」
「誰搞得清楚,晚楠本來就犟,哪怕姓凌的是顆歪瓜裂棗,她也二話不說就生了,十幾年前大家做事都不長遠悸牽��閱信�叵狄不炻搖��也皇撬低黹� !??
花印突發奇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凌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