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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著實有些氣憤了,默默把書放下,直直瞪著那個男生。班裡的同學大多感覺到了她的異樣,紛紛對皮大王說:「黎糯要生氣了。」
男生不屑道:「綿羊就是綿羊,還想變獅子不成?你有種變給我看看……」
話音未落,就見黎糯疾步走到自己面前,頓了一下,操起他的書包就從四樓的視窗扔了下去,然後拿起他的鉛筆盒,朝課桌邊緣狠狠砸下去,「砰」的一聲,鉛筆盒瞬間彎成了直角,裡面的文具全部報廢。
雖然後來她賠了個鉛筆盒給那男生,但自此他們班的晨讀像樣了許多。
還有次變身狼人,是在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
高中時候的黎糯和多數女生一樣,偏胖,也不注意打扮。樊師倫曾經嘲笑她說:「你爸爸不愧是搞基因遺傳的,真有遠見,從你出生就預見了未來。你看你,白白胖胖,長得又笨,糯米的名字,嘖嘖,何止形象,簡直是象形。」
她記在了心裡,高考完後,別的同學在外面瘋玩,她在家裡閉關減了兩個月的肥。以至於出關再見到樊師倫,人家活活傻了眼。
嶽芪洋,居然叫她排半年隊?你是吧?難道你不知道半年後媽媽都不一定還活著?
黎糯沖回寢室,搬出全寢室所有的專業書,連上醫院的資料庫,開始查閱。
是的,她要寫篇駁論文,叫作《為何晚期胰腺癌伴結腸轉移不能行造瘺術》。
黎糯在嶽芪洋的黑色帕薩特旁等了有多久,記不清了。
她再次抬手看錶,時針已走過九點。
偌大的外科大樓地下停車場,對外開放的車位隨著探視時間的結束,已基本走空。本院職工的固定車位,從五點下班開始,也在陸續減少。
地下挺冷,她全身在簌簌發抖,腦子卻異常清醒。得知噩耗以來,從沒有如此清醒過。
身邊的轎車「滴」的一下開了鎖,她看到嶽芪洋正在走近,看著手機螢幕沒有注意到她。
他來到自己的車前,看到車旁臉凍得煞白的黎糯,不禁停步。
「該說的我都說了。」
他的聲音異常冷淡,彷彿能將張嘴時產生的白霧也凍住。
黎糯一言不發,從背後的書包裡拿出一疊a4紙,拍到他的胸前。
「少誆我。」她說,「別忘了我也是學醫的。」
a4紙上是密密麻麻的文獻資料和病例,全部關於晚期胰腺癌伴結腸轉移行造瘺術。
他掃了一眼那些紙張,隨意地放在了地上。
「所以呢?」他的音調又降了一個八度,「你想說服我?」
「是用資料和病例說服你。」她說。
嶽芪洋冷哼一聲:「醫生是用資料來看病的?」
「關於到底是先有資料還是先看病的順序,你好像搞錯了吧,實習同學。」
「我可以告訴你,所謂實踐出真知,就是指在臨床上病情最大,一切資料和病例都出自於臨床。」
黎糯被他駁得有些咋舌。
她真的不瞭解他,不瞭解寡言的嶽芪洋其實很能講,且邏輯縝密,句句在理。
此時此刻,她呆呆仰頭望著比她高了一個半頭的他,無端失掉了底氣,紅了眼眶。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她的聲音染上了哭腔。
他頓了頓,說:「沒有。」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他沒有再回答她,兀自繞過她,走向車門。
「咚」的一聲,他回頭,看到哭得全身顫抖的黎糯直直跪在了地上。
「我求你,嶽老師,救救我媽媽。」
「我知道救不活,我只想減輕她的痛苦,你就不能幫幫忙嗎?」
「我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