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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
一直默不吭聲的顏糯抬起了頭。
「爸爸……」
沙啞的嗓音帶著隱忍的哭腔。
少年複雜地望著男人,滿臉蒼白,被月光映著銀白的碎發半遮著眉眼,漂亮的星眸氤氳水霧,透著破碎感。
「你要是覺得我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話音一頓。
顏糯勾唇輕笑,伸出藏在身後的手:「那就送我走吧,刀給你準備好了。」
男人愣了一下。
手在空中緊握成拳,旋即,瞳孔肉眼可見擴大,滿臉震驚。
只見顏糯左手握著美工刀,右手手腕布著觸目驚心的傷痕,最新的那條口子正溢著血,顯然是剛割的。
殷紅的血順著手腕滑落。
一滴滴砸在地上。
渲染著死亡頹廢的氣息。
可少年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甜,越來越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嚇到老子?」
男人臉一沉,直接將手裡的鴨舌帽砸了過去,罵道:「小雜種,學什麼不好,學你媽自殺,晦氣的玩意兒!」
說著說著。
男人直接轉過身走向了臥室。
顏糯眼前一陣發黑,向後打了一個趔趄,背靠在牆上,忍著痛閉上了眼。
媽媽……
媽媽自殺後是不是解脫了?
都是自己害得媽媽得了產後抑鬱。
小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媽媽會有自殘行為,為什麼媽媽總是砸東西。
現在明白了。
那是媽媽在發洩。
顏糯微微側頭,半掀起眼簾,盯著垂落在身側的手,苦澀一笑。
發洩出來。
心底真的會好受些。
幾分鐘後。
他看著男人走了出來。
手裡拿著一張銀行卡,那是他的工資卡,包著一張印有向日葵的卡套。
「密碼是多少?」
顏糯鬆開緊咬的唇,說一串字數,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的。
「001126。」
男人聽完直接越過顏糯,看都沒看少年受傷的手腕,冷漠的讓人心寒。
顏糯感覺自己好像又哭了。
明明早就絕望麻木了。
可每一次心口還是剋制不住的疼。
他緩緩轉過頭,看著男人即將走下樓梯的身影,哭著笑出了聲。
「那是我的生日。」
「也可能會是我的祭日。」
「顏紀琛,你要記住了,如果真的會那麼一天,都是你逼的。」
顏紀琛腳步一頓。
臉籠罩著陰影裡看不清神情,他撿起地上的酒瓶,仰頭悶了一口。
「死了好。」
「死了正好下去陪她。」
嘶啞的嗓音帶著些隱晦的思念。
話音一落。
男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樓道間。
顏紀琛走後,顏糯關上門,像小動物一樣蜷縮起來,舔著自己的傷口。
明明血是甜腥的鐵鏽味。
可到了嘴裡卻苦的很。
都說苦盡甘來,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擁有幸福,被抱住溫暖的懷裡?
顏糯捨不得死,偷偷割手腕時,控制著力道,沒有傷到動脈。
他抬頭望了望陽臺外的月亮。
淚水又模糊了視線。
如果……
如果大神是自己現實裡的朋友就好了。
顏糯回到臥室,拿出醫藥箱,隨便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拿著手機,蹲在地上,背靠著牆壁紅著眼眶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