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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忽然傳來了一些溫度,蘇哲聿把自己校服外套往單子淮肩上搭著,對方一考完也和自己一同趕了過來。
「我看你好像在發抖。」蘇哲聿問道:「沒事吧。」
「就是有點冷。」單子淮把衣服裹緊了一些,蘇哲聿的校服尺寸對他 過大了一些,寬寬闊闊地露不出手來。
「我在外面等你,我也聽著。」蘇哲聿捲起單子淮的袖子,捏了捏他掌心,對方的掌心裡有一個熟悉的觸感,是一塊薄荷糖。:「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單子淮還沒有做反應,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轉身見到趙霖牽著單然的手走過來。
因為單然是未成年人,所以這次的法庭不公開審理,外人都不能旁聽,只有作為法定代理人的單子淮和作為未成年保護方面的趙霖被允許進場。
「哥哥。」
單然喚他,單子淮蹲下來,把單然額前的劉海向後捋了捋:「過會趙霖哥也和你坐一起,要是有讓單然不舒服的地方,我們就隨時走,好嗎?」
單然點點頭,單然也是從學校過來的,所以穿著一身校服,手有些緊張地攥著衣服角。
單子淮又把蘇哲聿給他的薄荷糖輕輕塞到了單然手裡,然後起身拍了拍單然的頭頂。
「那邊的人你倆認識嗎?」趙霖忽然問道,單子淮順著趙霖手指的方向抬頭一看,有個男人模樣的身影在走廊盡頭的窗側抽菸。
「工作人員?」
「不是,不是你們熟人的話,我過會就聯絡一下工作人員讓他迴避一下。」趙霖說道:「這場分明不公開。」
之前見到的那位辯護人羅律師坐在辯護人的位置上,仍然是一副禮貌微笑的表情,開庭後一切按部就班他暫時沒有提出什麼很刁難的問題,只是聽著流程點頭,手上甚至還在翻著一本黑色封面的閒書在隨意看著。
書上的標題有五個字《自由在高處》。
「辯護人對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的犯罪事實,是否需要向被告人發問的?被告人對上述證據有沒有意見?」到了被告質證的環節,法官問道。
單子淮幾乎沒怎麼抬頭,可能是場面太過於肅穆,更可能因為一抬頭就會看到萬有福的背影。
萬有福消瘦了不少,穿著黃色的看守所褂子,他時不時回頭,目光落在坐在原告位置上的兄妹倆。
眼神裡是單子淮熟悉的那種惡,那種上位者對弱者習慣性的表情。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單子淮安慰自己不要習慣性畏懼,畢竟自己真的走到了讓施暴者接受制裁的這一步。
單子淮抬起頭,對視上萬有福,死死盯著對方,直到萬有福不再回頭打量他們。
此時,對面坐著的辯護人站了起來,也看向了單子淮。
「有,原告代理人單子淮,辯護人下面要向你發問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第一點已經提前說過了,我方要求被害者再次指認兇手。」
單子淮手不自禁地捏緊了,他看了一眼單然,小姑娘臉色很白,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垂著頭不願意抬起來一點點。
因為抬起來一點,便能看到萬有福穿著黃色褂子的背影。
這是單然近四年後第一次直面萬有福。
「我方認為,受害者的精神狀態方面仍然很存疑。」羅律師一邊說著,一邊從那本書裡拿出夾著的精神鑑定報告。
「然然,不想去的話就不用勉強」單子淮輕聲說,單然搖了搖頭。
她站起來,一直都到法官的前面,也是萬有福的面前。
單子淮坐的角度,他看不見萬有福的樣子,只能見到單然的表情。
小姑娘臉色白得已經幾乎完全沒有血色,似乎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