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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最後一天假期,單子淮白天在家裡補了一整天的作業,好像以前平淡忙碌的每一天。
但是不同的是,這一整天身邊都多了一條纏人的大狗。
其實用纏人來形容也不太準確,因為蘇哲聿只是陪在自己身邊一同寫卷子,他一旦開始學習便會變得很專注,甚至單子淮喚他都需要反覆喚上幾聲,對方才會抬起頭來。
走神時候單子淮會轉頭看蘇哲聿,偷看著對方思考題目時候一眨不眨的眼睛和微微抿著的唇角。
窗戶開了一小條細縫,微冷的風往裡面吹,把蘇哲聿短翹的頭髮吹得更加隨意。身後有隱約的電視聲音,似乎是從隔壁的房間飄來的,輕微的播報音也好似風一般在室內輕輕地吹。
他能做好任何事情吧。
單子淮這樣想著,心裡騰起的是羨慕的情愫,他忽然有些好奇以後的蘇哲聿會成為一個怎樣的大人。
晚上時候單子淮真的準備動身,說要去找一次萬有福,還掏出了一個事先準備的信封,裡面的數量似乎還挺沉甸甸的。
「之前在便利店打工結下來的工資。」看到蘇哲聿露出了不理解的表情,單子淮解釋道:「這些是我和單然這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我想和他兩清,這樣以後要摔這破罐子也摔得徹底。」
見著單子淮把信封塞到了口袋裡,蘇哲聿只覺得有種難言的滋味溢滿胸腔。
他難以想像單子淮這些時間都在考慮些什麼,或者說這麼久,單子淮一直都在考慮什麼。
一邊照顧受過傷害的妹妹,一邊企圖找出這些散落的碎片,拼湊成一整個可以讓萬有福繩之以法的事件。
剛剛見面的時候,他還輕飄飄地和單子淮說有什麼困難克服不了,他說得多輕鬆,就有多傷人吧。
但是好像也是因為剛剛認識的時候,哪怕被這些絕望的現狀和不甘纏繞著,面前的少年被提到未來時候眼睛總還是明亮亮的,讓他莫名有種心之所向的感覺。
單子淮要去的地方並不遠,跨了一個區,同樣是一片白牆黑瓦的窄巷老房,裡面閃著好幾家棋牌室的光線,單子淮往裡面指了指,說這裡治安不太好,說話小聲點。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蘇哲聿有些疑惑,很少有學生會走這條路。
「他又不著家,喜歡在這塊棋牌室賭,以前沒錢吃飯了會在這個門口蹲著,如果運氣好他贏錢了就能拿到些生活費。」
「運氣不好呢?」
單子淮指了指後面一個牆角:「一般會在哪個角落打我吧,嫌我敗了他財運。」
蘇哲聿垂下眼,幾乎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單子淮袒露的往事。
「然後我就再找他,直到他願意給我錢了我再離開。」單子淮搖搖頭,那時候他還沒有滿十六週歲,沒法去打零工,只能試圖依靠著萬有福。
但是他當時錯得離譜,他就不該奢望「依靠」這兩個字,沒有人可以讓他依靠,這是單子淮在母親離開之後學會的。
單子淮抬頭,和蘇哲聿對視上了,對方看自己的神情認真。
「沒事,這次我陪著你。」蘇哲聿安慰道,好像在安慰過去的事情,又好像在安慰現在的自己。
單子淮很早就在盤算著,怎麼去讓萬有福開口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威逼或者利誘,各種想法變成了今晚的行動。
口袋裡是裝了錢的信封,還有一支錄音筆。
以及一把開了刃的小刀。
單子淮對食指在刀刃上摩挲了兩下,心跳得厲害。
「你等我。」單子淮阻止了蘇哲聿繼續跟著自己,叫蘇哲聿站在原地,蘇哲聿身邊是一家小小的雜貨鋪,老闆已經收了攤,只有很昏暗的光線從半掩的捲簾門透出。
光線襯著單子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