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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明問:「你自己的衣服鞋子扔在哪裡的?」
丁大國不假思索地道:「就扔進了沈家後面的池塘裡。」
陳光明在筆記本上寫下了「池塘」兩個字,然後繼續問:「沈明非的外套和鞋子呢?」
丁大國道:「都燒了,先燒得衣服,後來打算燒鞋子的時候,你們警察就上門了,我懷疑你麼遲早會查到這些,就在第二天把鞋子也給燒掉了。」
至此,丁大國殺害沈家六口人的犯罪事實基本清晰,陳光明知道其中還有很多問題沒有搞清楚。他合上筆記本,用一種閒聊似的口氣與丁大國說話:「丁大國,最近還在吃藥嗎?」
丁大國愣了下,似乎是沒有警察會忽然提這個問題,但他依舊老實回答:「不吃了,就這樣吧。」
陳光明兩手交叉在桌面上,目光灼灼,道:「大仇得報是什麼滋味?」
丁大國眼中閃過一絲狂熱,隨即又熄滅,他諷刺地看向陳光明:「人死如燈滅,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了,我也該離開了,和我家的丁玲在下面碰面了。」
陳光明將一旁的膝上型電腦開啟,調出一個影片,他把螢幕調轉方向對著丁大國,道:「這是我們去大平小學調查時,拍攝的一段影片,你可以看看。」說完,就按下了播放鍵。
影片中,喜笑顏開又純真的小學生站成整整齊齊的一排,大聲地對著鏡頭道:「丁爺爺,我們都非常希望能夠見到您,感謝您給我們的幫助,祝您身體健康,笑口常開!」
丁大國完全沒有料到陳光明會給他這個影片,如果這個畫面在其他地方播放,他不會有任何的觸動,可是此時此地看見這個影片,卻讓他無端有種心虛、痛苦、迷茫等各種複雜親故的湧現,如果世界上還有什麼地方能讓他的內心暫得到安靜,那就是學校,小孩子純真的臉龐能洗滌他內心的所有不安。
直到影片播放結束後,丁大國坐在鐵椅子上一動不動,目光直直的,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保持在椅子上。訊問室出現了短暫的靜默,老周拿起水杯喝水,陳光明也拿起水杯喝水,訊問室出現「咕嚕咕嚕」的喝水聲。丁大國感到口渴,他雙手捧住紙杯,卻發現雙手無力到竟然連紙杯都端不起來。
沉默良久,陳光明放下水杯,問道:「大平小學的校長說,向晚意的整個小學生涯都是在這裡度過的,他對這裡感情很深,因為那個時候他父母健全,是他最為美好的時光。這些你知道嗎?」
丁大國眼神遊離,臉色灰白,沉默不語。
陳光明重複道:「他提出將兩萬塊錢直接捐給大平小學,為什麼不以他自己的名義,而是要以你的名義呢?」
丁大國繼續保持沉默。剛才影片中出現了小學生們的身影,在這之後丁大國的情緒急轉直下,出現了多少犯罪嫌疑人在訊問室內常會出現的「沉默」現象。陳光明知道丁大國和向晚意之間的關係不調查清楚,這個案子光從證據鏈條上來說就不完整,檢察院也會打回進行補充偵查。所以,他只能繼續施加壓力:「你如果不說,我們也有其他辦法去了解這一切。」
「唉!」一道長長的嘆息從丁大國的喉間飄出,這嘆息聲中有無奈,也有某種釋然。他慢慢抬起頭,神情恢復如常,微笑道:「你們的動作確實很快,居然查到了這麼多。是,我承認我和向晚意是同病相憐的忘年交。可是這又如何呢,你們總在審訊中提及向晚意,無非就是懷疑這案件不是我一人做的,懷疑向晚意是我的幫手,但是你們得拿出證據啊,就像你們拿出我作案的證據來啊,到那時我絕對心服口服。」
丁大國低下頭,喝了口水,道:「沈濤沈德兩兄弟都是豬狗不如的混蛋,我女兒在他兩兄弟的手裡頭吃了多少苦頭才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可是最後還是因為那四年的折磨讓她喪餓了命,而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