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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漬微微暈開。
賀弦的視線跟著垂了下去,接著臉色驟然一僵,慌張挪開了目光。
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並非什麼都不懂,相反,甚至會對異性感到好奇。
賀弦平時也不是沒聽周圍的男生討論過,再加上雜七雜八的書看了一堆,他其實懂得很多。
所以他反而覺得,南知這種「坦然」簡直……
離譜至極!
她是蠢還是呆啊?
好歹二樓還有個男的在呢!
她從浴室出來就不能稍微把頭髮裹好一點嗎?!不要讓水流出來啊!
而且睡衣就不能穿顏色深一點的嗎?!
賀弦眼皮一跳,瞥了一眼南知朝房間走去的背影,心想你這人蠢歸蠢,運氣倒是可以。
得虧是住我家,要是住別人家還不知道你怎麼樣了呢。
冷哼一聲,賀弦忽然開口喊住了她:「站住。」
南知頓了頓,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有事嗎?」
「你洗完澡,」賀弦挪開視線,話音稍停,朝地上的水漬揚了揚下巴,「能不能擦乾點兒再出來?」
「地上這麼多水,你是想滑死我,然後繼承整個二樓是吧?」
「……」南知看著地上的腳印沉默片刻,忍了忍道:「我知道了,我待會兒會擦乾的。」
說完,她便沒再搭理賀弦,逕自進了房間。
看著門緩緩閉合,賀弦的腦袋裡又沒由來地冒出一個想法。
這人好像都沒有鎖門的習慣。
他好像從來都沒聽見過反鎖的聲音。
嘴角無語地抽了抽,他輕嗤一聲,心想自己可真他媽是個大善人啊。
只不過大善人當晚就做了個荒唐到極點的夢。
他夢見自己變成了那滴擾人的水珠。
起初他緊緊地攥著烏黑的發梢不願滑落,但不知怎麼,一陣檸檬香飄入了鼻尖。
那個瞬間,他眼睫一顫,竟然鬼使神差地放了手,無力地貼著白嫩無瑕的臉頰面板滑了下去。
滑下去的時候,他甚至能看見面板上細小的絨毛,像白裡透紅的水蜜桃一樣。
接著,他一路滑到了下巴尖。
那裡就像是一道懸崖,底下是萬丈深淵。
他不想下去,死死地勾著崖邊不放。
但是崖底再次傳來了誘人的檸檬香,甚至比剛才還要濃鬱,似乎還夾雜了些微不同的氣息。
有點像他前幾天剛吃過的檸檬乳酪蛋糕的味道。
他望著崖底怔住了。
氣息愈發濃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酥麻,手也漸漸脫力。
一陣失重感陡然襲來,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落了下去。
接著便砸進了雪白的柔軟之中,整個人漸漸癱軟彌散,被溫熱的濕意裹挾。
畢竟自己是個水珠,大概是暈開了吧。
賀弦閉眼心想著。
然而須臾過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彈坐起來。
他靜坐在床上怔愣了片刻,忽然掀開了薄被。
他果然是暈開了。
此刻,灰色的床單上已經暈開了一小片水漬,比其他地方的顏色要深上一層。
賀弦看著那塊深色區域,逐漸傻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傻了多久,反正等他回過味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開始換褲子收拾床單了。
他抱著那堆布料鬼鬼祟祟地開啟門,衝進二樓那間浴室,然後一股腦地把東西扔進了洗衣機毀屍滅跡。
看著床單衣服在洗衣機裡瘋狂翻滾,賀弦蹲在前面,緩緩捂住了臉,有點想進去一起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