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頁(第1/2 頁)
看老天多殘忍,連選擇的權利都不給她。
滿玉沒見過真正的肇事者,住院這段時間,只有一位嚴謹肅然的代理律師全權負責與她協商。說是協商,不如說是單方面的賠償。
滿玉太平靜了,平靜到對這一起飛來橫禍沒有絲毫的怨言,以及追究其刑事責任的舉動。
三個月後,滿玉拿著巨額賠償金出院。
她甚至都沒去分辨來自肇事者的賠償單上,簽名處的字跡是「秦凡」還是「秦風,便迅速恢復了高中校園該有的生活節奏。
「先生,夫人已經在窗邊站了二十分鐘了。」候在門外的助理和秦凡報備。
秦凡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推門款步進來,目光從滿玉冷靜而沉默的側臉上滑過,然後越過她的窄間,直直地看向閱覽室窗戶正對過的某一扇明亮的窗戶。
——秦凡不可能認錯,那裡是附中的練舞室。
滿玉曾無數次地站在這個位置,注視著練舞室,從春夏入秋冬,從天光乍破到日薄遠山。
「餓了嗎?」秦凡從後面擁著她,將她攬進自己踏實的胸膛中,手按在她的平坦的胃部,揉了揉,然後側頭,輕輕吻了下她的耳垂,低語,「我們先去吃飯。」
今天是週末,高中學生放假,閱覽室空蕩。滿玉根本沒特意解釋自己過來的目的,閱覽室的管理阿姨便認出她是學校校友榜上的那個女孩。
滿玉苦笑,在人才濟濟的附中,她如螻蟻般勉強度日罷了,被常年掛在校友榜上,應該是秦凡沒少以她的名義向學校捐款資助吧。
十三歲那年,秦凡被同學從樓梯上推下,摔斷了腿,一滴眼淚沒掉。
二十三歲那年,母親離世,他卻發了瘋,真想跟著母親去盡孝。
也是那天,他遇見了她,也害慘了她。
秦凡站在病房外,聽著助理匯報女孩叫滿玉,就讀於民大附中高一七班,從小學習芭蕾舞,半個月前在國內芭蕾舞大賽中獲得冠軍,備受業內前輩的讚譽。
助理話音隨著老闆的臉色逐漸壓低,從而病房裡醫生的說話聲清晰入耳。
「你以後不能再跳舞了。」
透過病房門上窄邊玻璃看進去,坐在病床上的女孩,面容憔悴,眼底空洞而絕望。
小小的身軀根本扛不住如此慘烈的打擊。
那天后,秦凡從母親離世的痛苦中醒來,開始對另一個女孩的贖罪行為。
倪嶼生帶著滿腹的疑惑回到倪家,打算給姜昀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只是不曾想剛進門看到事件的當事人遊寅正在家中沙發區坐著,少了風雪、褪了寒霜,遊寅難得放棄一貫的黑色穿搭,穿了件白色的高領毛衣,寬鬆垂落感良好的西褲,整個人慵懶,又帶著股斯文與矜貴的氣質。
給人以親切溫暖感。
但倪嶼生知道,自己與他卻越來越疏離。
「笙笙回來了。」倪俊端著跑著枸杞的保溫杯,一身休閒家居服,慢悠悠地從她臉前晃過,「阿寅和爸在家裡下棋呢。」
「……」倪嶼生神色複雜地覷了倪俊一眼。
倪俊一副老幹部做派,不以為意地晃悠到廚房和阿姨商量餐桌上的菜品。
倪嶼生杵在門口許久,直到姜昀的電話撥過來。
倪嶼生朝沙發區看了眼,拿著手機去二樓接電話。
「我正好要打電話找你。」
「怎麼了?」
姜昀道:「我可能沒法陪你去錄節目了,讓溫西和東岐陪著可以嗎?錄製的城市我也安排了司機和煮飯的阿姨,也有醫生隨時待命,這些我交代給溫西和東岐,如有需要,他們就照做了。」
「我都可以。」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