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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晴朗很滿意,給了一個贊同的眼神,盛伯言卻不太同意。他不能否認安燚生是執行這個任務的最佳人選,但剛剛犧牲了一個女記者,他只想讓眼前這位女記者平安歸去。
「誰去這條路線我還需要和家裡研究一下。但是鍾記者還是用其他方式隨行採訪吧,不用走那條路線。」
言語裡也不一定想派出安燚生。
鍾晴朗知道他是為自己考慮,也主動表達了意見:「感謝您,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和他分開的。您放心,我們在一起,他能更安心。」
盛伯言也剛得知他們之間的緣分始於三年前的大爆炸,他也能算是見證人了。這話也說到點子上,他無從反對,只能苦笑一下。
不一會兒開完會,方案就敲定了。
安燚生作為負責人,帶領國內領保中心的一名同事陳誠,使館的袁明清和鍾晴朗,再加上僱傭的 國安保力量,將前往北部帶領中資公司人員從小口岸撤離。
安燚生透過衛星電話好不容易聯絡到中資公司的負責人錢美華,從斷斷續續的通話中得知他們這兩天日子過的提心弔膽,連續經歷過幾輪打砸搶事件,好在囤積的食物還算充足,暫時還能熬過一段時間。在爭分奪秒商量了一些碰頭細節後,錢美華激動的聲音便因為訊號的中斷而戛然而止。
在大使館的最後一個晚上,安燚生同住的同事很自覺把房間位置讓了出來。
兩人相擁躺在狹窄的床上,外面的炮火聲綿延不絕。窗簾靠著他們床頭,並不遮光,月光從縫隙中透出來,鍾晴朗乾脆伸手把窗簾拉開一些,這樣稍稍抬頭就能看見月亮。
靜謐的月光照進來,如果沒有那些聲音,彷彿這裡不曾發生過任何戰亂,只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夜晚。
「倒像是在過年的晚上,鞭炮總在遠處能聽到。」
鍾晴朗撫摸著他的鬍渣,心下瞭然,明天開始一切未知,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就當是在過年,明天開始跟我一起去闖關冒險,當成一個遊戲吧。」
安燚生揉揉她的頭髮,其實這樣說,有些心酸,這個遊戲最大的代價就是命。還是有很多的疑問。
「臺裡怎麼會放你來的?阿姨還好吧?」
說到這個,鍾晴朗腦海里又浮現出和親人們一一惜別的場景。
「施主任幫忙去說服了臺長。我媽媽你放心,那天她親自來機場送我的,她支援我,也一直都在吃藥看醫生,所以這次狀態很好,我放心不少,有我爸他們陪著她,一定會照顧好她的。我們每天發個訊息,能傳送報個平安最好,不能他們也會透過各種途徑打聽的,你放心。還有你爸爸那邊,天天時不時也會去陪他,那天他來送我,你猜他和我說什麼?」
鍾晴朗想起安炎文的話,覺得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說給他聽。
「嗯?說什麼了?」
「他說如果他是你,他也會這樣做。」
安炎文沒有特別表達什麼,但這對安燚生來說卻有很大的意義,從前他從不肯說這樣的話,頂多是表達對這份工作的理解,現在卻是在表達他的贊同和支援。
安燚生有一刻的動容,也許在今天,在兩個不同的領域,他和他的父親因為母親的離世而產生的傷痛和隔膜終於融合在一起。
「謝謝。」
本不用這麼客氣,但安燚生還是說了。
「不用謝。」
月光傾瀉而下,在戰火中與月同眠,也是特殊的浪漫。
鍾晴朗慢慢閉上眼睛,在他懷裡,安穩如初。
「我想起一首詩。」
安燚生見她眼睛雖然閉著,但不停閃動。
「哪首詩?」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