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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路的顛簸,陶一凝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直到感覺睡得差不多了,起身坐直,睡眼惺忪打量著車窗外的景色。
「嗯?到了嗎,這是哪兒?」
「差不多到了,不過不是福利院。」
章延舜繼續在城區公路上平穩地駕駛著,見身旁的人睡醒,轉眼看了看她回答。
「啊?哪兒?」她訝異地問。
「剛剛查路線的時候就發現福利院標註在修建中,原來那裡去年就開始翻新擴建,查了一下裡面的孩子和工作人員都喬遷到了岐山市最南邊的一家舊幼兒園裡暫住。」
「離這邊很遠,要去的話即日趕來回是不可能了,所以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過去了。」章延舜平復的語氣告知。
隨後預先打下了左拐提示燈,趁著前方無來車之時,爽快地猛轉方向盤,拐進了左前方一條寬大的巷子裡。
「哦原來這樣,又會這麼巧。」 她失望回話。
見她這個樣子,章延舜不免感到有些過意不去,便提議:「現在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要去嗎?」
「去哪兒?」她雙眼一亮,好奇發問。
「帶你去見見我的養父母。」他平復的語氣道。
「好啊,當然去,這麼久了我都沒見過他們。」陶一凝朗聲答應下來。
想到章延舜平日裡極少向她提起養父母的事,這個什麼事情都深藏於心的男人,今天竟然主動帶她去拜祭他的養父母,對她而言不免感到驚喜又意外。
車子一直沿著僻靜的山邊道路行駛,直到到到達了一條狹窄的道路前,終於看到左側一個名為「福蔭園」的牌坊。於是章延舜就將車子停在後方的停車場裡。
之後兩人下了車,章延舜從後備箱取出了不知何時買好的兩束白色菊花和一些祭拜用品。
陶一凝眼見走到他的身旁幫他拿了一束花,隨後兩人一同走上了那段長長的入園樓梯。
樓梯的頂部高高屹立著一個白色的牌坊,上面刻著加粗的黑色繁體字「福蔭園」。
園內是頗有 c 國獨有的特色風格建築,六菱形涼亭、翠綠色的 u 型尖瓦片屋院,一個個間隔著,有它們自己獨有名字的廳室,就是人們已故親人的骨灰盒存放的地方,細刻著別致的妙處橫生的靜,沒有雍容的華麗,只有深切的著白。
因為近期都不是掃墓祭祖的節日,所以前來掃墓的人極少,整個偌大的園內只有伶仃幾人。
陶一凝還是第一次前來這種莊重而幽靜的地方,難免有些拘謹,挽著章延舜手臂的手不自覺微微緊攥了攥。
章延舜帶著陶一凝走進了一個位居中間的廳室,很快從右手邊的的五行八列九列找到了養父母的靈位。
之後陶一凝拿過一旁備好的抹布打濕將兩個大理石牌碑擦拭乾淨,也就在這個過程中她才得知章延舜養父母的名字。
碑上就清楚刻著「先父章建升之靈位」和隔壁緊挨在一起的「先母馮悅卿之靈位」。
她仔細地擦拭掉牌碑上被灰塵填滿的字縫。
而章延舜,就在一旁準備著祭拜要用的東西。
一系列簡單的祭拜儀式完成好之後,陶一凝去了園內的衛生間洗手,唯剩章延舜依舊靜靜地呆在靈位前。
難得回來一次這座城市,他想多陪陪他的養父母,哪怕沉默不語什麼話都不說。
他自問自己是個不俏子,在出國後時隔多年都不曾回來看望他們一次,但其實那是他有意而避之的。
因為只要一見到養父,就會讓他想起當年發生的那件事,那件他如何也不願再回想起,牽扯著許多闇昧秘密的往事。
特別是在經過那件事情之後,他本就對養父那淡薄的感情就更變得尤為複雜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