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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頭都有人。」蘇朝暉跳進牆內,貓在小院花壇後的衣架旁,他豎起手指,指著東邊,「這邊是公安,你最好別過去,那邊還有一波人,不知道路子,你聽,是不是找你的?」
宋宇連忙噤聲,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夜晚的巷道太過安靜,以至於任何大聲說話都能傳得老遠,只聽一個沿海口音的男聲道,「警察同志,我們真的沒有鬧事,我們也是剛到,來找人,鬧事的是他們呀。」
「老李。」宋宇聽出了這標誌性的口音,這是侯鎮林的部下,李東發。
旁邊傳來另一個渾厚的聲音,「行了,都跟我們回去吧,先配合調查!」
兩人又蹲了一會,透過樓棟之間的縫隙,可以看見民警抬著擔架進到新馬賓館,又很快從裡面出來。
前兩臺擔架上的人蓋了白布,有鮮血隱約從裡透出。這是五哥和阮文君。
阮文君去廚房找酒的時候,只剩一瓶丁火下了毒的二鍋頭,她喝了兩口,胃痛如刀絞,於是掙扎著爬回五哥身邊尋求慰藉,五哥接下她這奪命一吻,也很快去見了閻王。
緊接著民警又架出一個男人,他身形魁梧,卻哭得像個孩子,眼淚鼻涕一把抓,宛如一灘爛泥,架也架不走,非要躺擔架。這是老楊。
警笛聲起,警車呼嘯而去。
周圍重歸寂靜。
「你報的警?」宋宇鬆了口氣,扭頭問蘇朝暉。
蘇朝暉搖頭,剛要開口,只聽啪的一聲,一個塑膠拖鞋砸在宋宇後腦,又準又狠,把他砸得當場愣住。
「死變態!臭流氓!偷內褲偷到老孃頭上了!」
最近在這一帶,經常有女性丟失內衣內褲。這位大姐半夜睡得正香,被屋外的動靜吵醒,本身就非常惱火,再往外一看,這兩人蹲在自己衣架前鬼鬼祟祟,竊竊私語,不是變態是什麼?!
打頭非常傷自尊,宋宇捂頭轉身瞪著大姐,四目相對,忽然他張牙舞爪撲過去,扒在大姐臉上猛親了一口。
「偷內褲算個吊?老子要偷就偷人!」他親完就跑,邊跑邊回頭挑釁。
蘇朝暉腿上有傷,跑的稍慢,捱了一路拖鞋揍。
「王八蛋!死流氓!你媽哪個單位的!別跑!」大姐拿著拖鞋,邊追邊抽,最後實在體力不支,追不動了,才叉著腰恨恨作罷。
午夜三點半。
空無一人的馬路邊蹲著兩個青年,看著零星的車來車往,路燈倒映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雨後的空氣清冷濕潤,隱約帶著草木清香,那種遠山般悠長的芬芳。
天色依舊泛著點灰,但云端已有了絲絲縷縷的淺亮。非常美,像金線纏繞在裡面。
蘇朝暉拿礦泉水瓶捂著受傷的頭,坐在馬路牙子上發呆。
他不時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偶爾掐掐自己的腿,確認自己感覺得到痛,篤定不是在做夢。
「你真沒報警?」宋宇蹲在旁邊,玩著老楊的手機裡的俄羅斯方塊,燃起一根煙。
蘇朝暉取下水瓶,道,「這我騙你幹什麼,我領著女孩先跑出來的,沒多久警察就來了,估計是老羅他們,我看他們都跟警察走了。」
「那你怎麼不走呢?」宋宇看了他一眼,不解地問。
蘇朝暉的心裡很亂,也很疲倦,他沉默了一下,搖頭道,「太累了,只想回家吃一鍋紅燒肉。」
「操。」宋宇笑了,他拿過瓶子喝了口水,繼而道,「我老頭子這麼快來找我了,我真是不敢相信。」
經此提醒,蘇朝暉想起了另一個問題,雖然他心中已經有了模糊的答案,但天性裡總有刨根問底,考證求實的慾望。於是他問,「你親生父母是誰?另外,你那天打過電話之後,為什麼急著走?你打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