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第1/2 頁)
「把主題換成校園暴力吧。」
某一瞬間,林雲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劇本,原來還能跟八竿子打不著的校園暴力扯上關係。
林雲笙心底的嗤笑從胸腔傳達到喉舌,卻只剩下了呼之欲出的疲憊感:「老師,我可以不換主題嗎。」
「這就是一個兩分半體量的小劇本,我可以拍。」
林雲笙說他可以拍,就是可以拍。
如果有人看過,林雲笙大一攝像基礎課的結課作業,他們就會驚訝的發現——這份影片居然一秒不少的出現在1839攝影獎的特等獎作品開頭。
在評委們的點評裡,林雲笙影片裡前兩分半的內容是一場極致的社會狂歡。
大家關心的是一個人的死亡,無人關心的也是一個人的死亡。
林雲笙的劇本脈絡裡,看不到傳統故事框架的起承轉合,他的作品主題,也不是同齡人一以貫之的友情、親情、愛情。
評委們普遍認為,林雲笙想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具象化的故事。
他熟練地運用各路視聽語言,同時向觀眾們準確地描繪了幾種曖昧的情感:惋惜、諷刺、哀悼……
但六年前,林雲笙這門專業課的最終成績是63分,全班最低,堪堪及格。
這件事情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縮影。
林雲笙沒有辦法適應自己的大學生活,塵埃落定的分數,摧拉枯朽著他的自我認知。
投稿1839攝影獎,林雲笙確實有自己渴求,但現在有人能對他說上一聲「辛苦了」,好像也足夠林雲笙去釋然一些失望。
「陸鈞行,」林雲笙低頭翻閱茶几上的分析筆記,故作輕鬆地問,「你今天晚可以幫我塗指甲嗎?」
陸鈞行先是一怔。
下一秒,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咋咋呼呼地伸手去擋筆記上的字樣,非要讓林雲笙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才肯罷休:「林老師,你答應我了!」
「我沒說。」林雲笙唇角上揚,故意逗人。
陸鈞行急得一手撐地,一手擠進茶几與林雲笙身體的縫隙,兩膝跪在身下人的大腿外側,把對方罩進自己的身形裡。
「林老師,你快說!你就是答應了!」
「快起來,」林雲笙推了推陸鈞行,發現根本推不動,只好由著他的意思,一字一句地允諾,「我答應了。」
晚上,陸鈞行難得趕在十點之前,完成了一天的任務。
他替林雲笙卸去舊甲,塗上之前的裸桃色,等一切都大功告成了之後,他發現收納盒裡還有一瓶車厘子色的指甲油。
「林老師,你這裡明明有新的顏色,怎麼還讓我給你塗裸桃啊?」憑藉陸鈞行多年的塗指甲經驗,這瓶顏色上手也一定好看顯白。
「那個是之前打算拿來塗腳指甲的。」
可林雲笙連塗手指甲的技術都夠嗆,更別提甲面更小、難度更高的腳指甲。
於是這瓶略顯張揚的車厘子紅,便被他理所當然地閒置了。
「你會塗腳指甲嗎?」
林雲笙抓起陸鈞行重新修改過的故事作業,胳膊肘撐在撫手上,整個人跟沒了骨頭似地陷進沙發裡。
他邊看邊在心裡估計,現在陸鈞行這篇寫母親的文章,大概可以上七十分了。
倏地,林雲笙的腳腕被人握住。
他驚得一個激靈,猛然抬頭去看陸鈞行,卻對上了人家的滿臉認真:「我也沒塗過,我試試看好了。」
林雲笙哪想自己的隨口一問,居然被小孩解讀成了請求,正當他想不露形色地把事情打住翻篇,陸鈞行的大手已經從腳踝的紅繩上,順勢滑到了自己的腳心。
林雲笙身形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