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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菁笑笑,不說是,也不否認。
這回到他這裡,隔壁合租的看見吳曉菁,也問:「女朋友啊?」
趙悠遊也笑笑,不說是,也不否認。
吳曉菁是帶著工具來的,一個淘寶上新買的電推子,拆了包裝盒,插上電,按下開關,嗡嗡聲響起來,卻沒直接給他理。
「這個很好用的,」她教他,「你以後自己也能理,頭頂用 15 毫米的卡尺貼著頭皮推,轉角地方調到 13,側面調到 9,要小心一點看著鏡子。後腦勺還是用 15 毫米,先全部過一遍,再調到 10 毫米推下面。最後把卡尺拿掉,修一下髮際線……」
趙悠遊聽著,是想記住的,但又一點都沒記住,乾脆說:「你給我理短點吧?」
吳曉菁猜他是嫌麻煩,故意說:「短點是多短?光頭?」
趙悠遊說:「也行。」
吳曉菁做樣子要上手,見他真無所謂,才說:「太短不好看。」
「聽你的。」趙悠遊說。
吳曉菁來回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那還是圓寸吧,10 毫米。」
話講得挺老道,但其實她也只會這一種髮型。
趙悠遊說:「嗯。」
她又看到他耳朵紅起來。
接著給他理髮,竟也有點不顧首尾,等理了一會兒才想起沒找張報紙讓他圍著。趙悠遊偏也不說,就這麼任由碎發落了一身。
吳曉菁反應過來,乾脆就這麼給他理完了,才替他拍掉肩膀上的發茬,說:「你站起來抖一抖,我去拿掃帚掃。」
趙悠遊站起來,沒有抖,只是轉身抱住了她。
吳曉菁起初還在說:「哎呀你幹嘛,報復啊?!」
但他不說話,只是抱著她,弓身遷就她的高度,埋頭在她頸窩,手指緊箍她的手臂、背脊。她忽然從這個擁抱裡領會到一點告別的意思。他傍晚出發,她今天也要正式簽約,開始封閉訓練了。
其實不過就是幾個月不見,卻莫名有種決絕的味道,她竟也同感,放任自己在這擁抱裡,好像兩個人都變得很小很小,就要分開去這無涯的世界上各自漂泊,再也沒有相逢的時候。
很久很久,他才放開她,她也才平靜下來,看清自己身在何處。
「琴不帶走?」是她先找的話題。
靠牆放著他整理出來的東西,有些準備放室友那兒,有些就扔了,裡面有那把做道具用的吉他。
「就幾十買的,帶著也不方便。」他說,其實也沒想好究竟是扔還是留。
她說:「那送我得了。」
他點頭,說:「好。」
那天,吳曉菁背著琴包離開趙悠遊住的地方。臨別時,兩人也只互相說了聲再見,就像平常一樣。
「再見,趙悠遊。」
「再見,吳曉菁。」
她不知道趙悠遊作何感想,但對她來說,這一聲告別卻像是一種隱喻。
從閔行到寶山,她背著那把破琴,走在地鐵裡,馬路上,直到進公司集合,找到運營經理,把合同和補充協議都簽了。
再見,吳曉菁,她也這樣對自己說。
而後,便從 23 歲的吳曉菁,變成了 20 歲的吳清羽。
面試選人已經進行了三個月,她是最早定下來的,也是第一個住進宿舍的,合同卻拖到最後才簽。
宿舍在城市北郊的一個園區裡,租了整棟樓,裡面有臥室、食堂、排練室、健身房。
臥室就是學生寢室的樣子,只是多了攝像頭。
到處都有攝像頭。
說是拍紀錄片用的。
大約也是考慮到畫面好看,室內裝修其實很糙,卻也有些設計,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