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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顯然黎燃並非是這麼想的。
他依舊執著地尋求著辛阮曾經洶湧的愛意與真心,想再有一次和辛阮靠近,重新開始的機會。
「你說磨鍊演技?」黎燃崩壞的神經再次被這幾個詞刺激到,他帶著滿心的不甘,窮追不捨,「曾經的一切,你敢說都是磨鍊演技?」
他甚至為了否定辛阮的話語,口不擇言了起來,「難道當初激怒我,跟我上床也是為了磨鍊演技?」
聞言,辛阮的眉眼徹底冷了下來。
下一秒,他視線下移,嘲弄地勾起唇角,開口的語氣諷刺至極,「怎麼不是?白嫖的東西,為什麼不用?」
雨霧浮動,交談的話語突然間成了長刺的仙人掌,生生扎進彼此跳動的脈搏裡,戳的兩個人都隱隱作疼。
「所以——」辛阮再次開口,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冷漠,「你追了這麼久的車,就是想來侮辱我?」
因為當初硬要結婚的是他,所以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怪過黎燃,哪怕是得知自己的一意孤行害死了爺爺,他也只是後悔,後悔當初的自己不管不顧地要跟黎燃結婚。
他始終把黎燃放在一個受害者的位置,竭盡全力壓抑著內心深處,隱約存在的不滿與恨意。
但這並不是黎燃今天可以站在這裡,無禮而又蠻橫地質問自己的理由!
「黎燃,你問這些又想證明什麼?」辛阮薄唇輕啟,語氣愈發地冷漠,「不甘心是我提出的離婚,你覺得丟臉?亦或是對我今天台上的話感到憤怒?」
黎燃聞言沉默了。
辛阮的話語像是一針鎮定劑,狠狠地扎入肉中,冰冷的液體滲透進炙熱的肌膚,瞬間讓他清醒了下來。
恰逢滴答一聲,涼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滑過,黎燃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雨滴。
過了許久,黎燃聲音低啞地開了口,「抱歉,對不起。」
他從未向人說過這樣道歉的話語,與生俱來的身份地位總是讓他高高在上,俯視別人,今時今刻他像個牙牙學語的孩童般,學著誠摯的模樣道歉,踟躕無措地努力填補他們之間的裂痕。
殊不知巨大的裂痕與傷害,不是誰一句話便能彌補來的。
辛阮顯然也是一愣,他從未在黎燃口中聽過這種示弱式的話語,優渥的家境讓他向來強勢,所以他從未向誰低過頭。
這是第一次。
一時的驚訝,讓辛阮眼中的冰冷都驅散了幾分,他就那樣微微睜大了雙眼,安靜地看著黎燃。
「沒有想證明什麼。」黎燃再次啞著嗓子開口,他的聲音弱了許多,像是街邊被大雨淋濕的流浪狗,狼狽無助又躊躇無措。
「之前的種種,是我的錯,我知道是我傷害了你。」
一次又一次地誤會他跟母親告狀,覺得他狡詐虛偽,面對他的解釋充耳不聞,固執己見……
他已然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前的種種皆以悔過。
「我只想問問你。」黎燃開口的聲音晦澀喑啞,帶著說不盡的小心,和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只是想問問,我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重新開始?」
這一刻,呼嘯著的風停了,枝椏亂顫的聲音聽不見了,雨勢也漸漸放緩,輕盈地落在地上。
彷彿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認真地傾聽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終於,辛阮開口。
嗓音是他固有的清脆與如今沉澱下來的沉穩,他輕聲問道:「我們已經離婚了,不是嗎?」
沒有回應他的問題,辛阮而是反問了一個已經成為事實的問題,他們已經離婚了,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辛阮。」黎燃啞著嗓子再次喊出他的名字,漆黑的眸子中是近乎哀求的姿態,「不要說氣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