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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辭遠挑眉看向對方，以為聞淺會說出什麼於淤痕相關的悲慘往事，比如從小到大動不動就被聞父毆打之類的。

結果他就看聞淺鬆了松衣領，「你應該看看我後背被你撓的成了什麼樣。」

「你給我滾吧。」季辭遠沒好氣地推了聞淺一下。

聞淺沒有反抗，順著季辭遠的力度就倒下了，半躺半倚在懶人沙發上，若有所思的模樣。

季辭遠用鞋尖碰了一下聞淺，「想什麼呢。」

「在想……美好記憶覆蓋法，還挺管用的。」

「所以你真的對綁架有心理陰影啊，」季辭遠在聞淺旁邊坐下，「我還以為你沒有呢。」

「綁架那件事對我倒是沒什麼影響，」聞淺摟著季辭遠的腰，把對方拽倒和自己倚在一起，「其實對我有影響的，是這些畫。」

「倒是沒有到心理陰影的份上，」聞淺抬了抬下巴，「但畫下它們的時候，我確實不怎麼高興就是了。」

季辭遠環視了一圈，指著西北方向一副海浪為主題的畫問道，「這幅畫是為什麼才畫的？」

「高中那會兒，考了年級第一，但是分數沒有和第二名拉開檔次，被家裡罰兩個星期沒有晚飯吃。」

季辭遠聽了一會兒，抬手安撫地拍了拍聞淺的胸口。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雖然他能明白不讓高中生吃晚飯的憤怒，但是始終沒有辦法和海浪聯絡在一起。

「是因為想起海里的海鮮，才畫的海浪嗎？」

「這倒沒有，」聞淺指尖在季辭遠的肩膀上點了點，「當時只是純粹在想，等他們去世了之後，我要給他們海葬。」

季辭遠：……草。

一旦開啟了這種思路，所有的畫看起來就不一樣了。聞淺的話大多是花花草草，海洋森林什麼的，都是能放骨灰的地方。

「這幅是《回家後發現臥室被裝了隱藏攝像頭，他們還以為我發現不了》，」聞淺依次介紹著，「這幅是《新認識了一個朋友，轉天就在桌子上看到了對方祖上三輩的詳細資料》，還有這幅——」

「《得知我為了保證生命安全執意要分化成oga表示沒有我這個兒子》。」

畫布上的內容一副比一副陽光，但標題傳達的資訊卻是一副比一副窒息。

季辭遠安撫輕拍聞淺胸口的頻率快了些。

「這些畫一直擺在那，其實我已經習慣了。」聞淺不以為意地笑笑，「之前沒想過美好記憶覆蓋法會這麼有效，現在再看到這些畫——」

季辭遠今天沒有把聞淺折騰的太慘，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文藝的，就在他以為聞淺會用一些文縐縐的詞彙隱晦地表達剛剛創造出的美好記憶時，聞淺繼續道：

聞淺萬分感嘆，「就會想到今天美好記憶創造到一半，你突然嫌棄我喘氣有聲音最後給我嘴捂上的情形。」

季辭遠：……

這真不能怪他，也不知道是聞淺故意的，還是房間太曠導致有迴響導致的，總之今天聞淺的喘氣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不正經，以至於他最後沒忍住一巴掌糊在了對方口鼻處。

「之前只知道分數考得不夠高是錯，想要有個人隱私是錯，生病是錯，」聞淺悵然，「沒想到啊，現在連呼吸都是錯的。」

季辭遠現在同樣一巴掌糊在聞淺的心口處。

聞淺揉著胸口一邊笑，一邊輕聲咳嗽起來，「唉，慘吶。」

「讓你嘚瑟一會兒你還沒完了是吧。」季辭遠踹了聞淺一腳。

被踹的人巧妙地躲了過去，往旁邊一歪，整個人就依偎在季辭遠的身上。

「小遠，」聞淺突然正色道，「謝謝你。」

「雖然被覆蓋上的新記憶也挺微妙的，但終究比過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