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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置可否,遞給他一套新的手機和電話卡,這一切都發生的非常友好和寬鬆,沒有限制任何人的人身自由,也沒有任何人被留下把柄,林樂然是自願住在這裡的。
雖然沒有寬頻和網路訊號,但是有手機訊號,他被邀請來這裡療養度假,條件是——林樂然開啟新手機,給通訊錄裡早已存在在那裡的,唯一的聯絡人,發過去一條簡訊。
「我已經到了,放過我的朋友們。」
這其實是非常離奇的情況,鄢家自從把他扔掉之後就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嚴厲指明讓他待在某個地方不動,查到他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林樂然猜測鄢識峰肯定是遇到了麻煩。
但具體是什麼樣的麻煩,林樂然無所知曉,他從出生起就不被解釋,已經習慣了被人掐住喉嚨。
作為秘密的本身,林樂然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前所未有的,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期待。
他想見到鄢識峰,哪怕一面,一次也好。
他想知道自己是誰。
他真的是鄢樂川嗎?
幼時芳姐鑿進腦海的話語又浮現出來。
她說,樂樂,記住,你不是鄢樂川。
蘇言把車開上了高架,在六點半的晚高峰中不出意外地堵在了車流裡,但他並不著急,反而放任自己陷入複雜而混亂的思緒中,他不是那麼想回家,但是暫時也沒有想到更好的地方可去。
車窗外的晚霞鮮明,抹在天邊把雲團燒得通紅,太陽像熟了一半的雞蛋髒兮兮的掛在高架後面,蘇言帶上藍芽耳機撥出號碼,長長的忙音過後,手機裡響起溫情又冰冷的機械式提示音,告訴他對方暫時無法接聽。
他試著給陳墨然留言,等了一會兒,也沒有得到回覆。
蘇言想這是不是希望渺茫的意思,雖然他並不想就這樣放棄,可是又沒有更好的事情可做,橫兀在其中的還有自尊,若姿態太低,人難免懷疑自己,感情關係是雙方的——人們大多希望如此,面對空白的牆壁,又有幾人能鼓起勇氣反覆吟唱愛意和希望?
愛這件事讓人心慌,特別是當對方反覆拒絕,許久都沒有給出明確的回應時,你獨自一人,總歸會有很多個瞬間,審問自己:難道真的非她不可嗎?
在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五年的空白和隔閡,已經有了林樂然,有了曾經岑明芸的芥蒂之後,難道還是非她不可嗎?
他曾經抱有一種執著,把愛情當做人生那樣去做線性的努力,但最終失敗後,他發現愛情變成了一種抽象的、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愛是什麼呢,愛一個人,又在愛她什麼呢?
靈魂嗎?
可是人的靈魂,又是一成不變的嗎?
五年前那個跟在他身後追隨著他的女孩,已經變成了現在的陳墨然,她身上有了更多他不理解但是為之著迷的地方,所以改變了的她還是她嗎?這是一艘忒修斯之船嗎?
一團亂麻的時候,蘇言咬住了一根細煙,薄荷味的爆珠在口腔內裂開清香,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第72章 72 風若來草伏地
【 也許這世界的規則就是如此,風若來,草伏地,可她不是軟草,她也絕不做任人揉搓的軟草 】
——
蘇言突然想到,林川初雪的那一年,也是一個黃昏,街燈亮起來的時候,陳墨然的眼中倒映出細碎的星芒,可愛極了。
是那個時候想要吻下去。
那雙眼睛再次浮現,即使閉上雙眼,也還是那雙眼睛。
所以就是非她不可。
邏輯並非在所有地方都適用,起碼在愛情中常常如此,你想把心動抽象成什麼東西,或者具象成什麼東西都可以,你想問為什麼也可以,想問憑什麼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