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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時間走向了凌晨四點。
霍無歸開口道:「他沒有家屬了,父母都已經去世,盧琳是他唯一的女兒。」
他為了送唯一的女兒出國留學,才接下了偷金佛的活。
卻又因為不願意違背良心和責任感,將真正的文物送出,而決定將假佛做得天衣無縫,以假亂真。
誰知最後,他本該已經在國外的女兒,現在正躺在北橋分局的法醫室裡。
他去世的時候,離自己的女兒只有一層樓板之隔。
王勝利楞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層,打斷霍無歸道:「你到時候也這麼跟督查說!你去說啊!你不是能得很嗎,到時候你小子自己解決去吧,反正你爸有錢,再給市局捐個樓唄!」
「行了,你倆滾吧,老子管不了那麼多了!」王勝利一揮手,示意簡沉和霍無歸趕緊滾蛋,別杵在這裡礙眼。
「王局再見,王局多注意身體,早點休息。」剛剛還低著頭虔誠挨罵的簡沉立刻不困了,轉身腳步輕快地出門,嘴裡還小聲唸了句,「二十八。」
霍無歸忍到走進了院子,才終於問出了口:「你到底在數什麼?」
「你沒有發現嗎,王局一罵人就喜歡說你你你。」簡沉搶救完換了件乾淨白襯衣,抬頭微笑時像個上課開小差的大學生,「今晚他說了二十八個,看來比上次還生氣。」
「犯人死在審訊室,是很嚴重。」霍無歸垂眸看著簡沉,語氣從容道,「不過你可以放心,這件事只和我有關,就算最後要有人脫警服,那也是我。」
簡沉腳步一頓,將輕微的意外藏進戲謔的微笑裡:「霍隊,我不穿警服,你又忘了。」
他也穿不了警服。
不過說起來,他還以為霍無歸依舊惦記著把自己趕走呢,沒想到變得這麼快。
「這個拿去。」一管藥膏扔進簡沉手裡,「隊裡有跌打損傷一般用這個,只剩一點,你用了剛好,不用還我了。」
簡沉盯著藥膏上的一串外文字母,悄無聲息地將手背到身後問:「給我這個幹什麼?」
「不要還我。」霍無歸頭也不回走了。
簡沉輕輕抬起手肘,犬齒咬著一顆釦子,將衣袖解開:「要,我不會用,霍隊您教我?」
霍無歸第一個念頭是,很白。
明明也是抽菸的,簡沉怎麼會連牙齒都白得異乎尋常。
微沾血色的薄唇和白生生的犬齒間,那顆黑色的袖釦格外引人注目。
「我幫你。」霍無歸穩了穩聲線,指向花壇,「坐下,伸手。」
簡沉愣了愣,總覺得今夜的霍無歸過分好心,稍顯狐疑地坐下,伸出手臂遞過去:「輕點,我不是你們警察,我怕疼。」
他顯然是領悟了豌豆公主這個名字是指自己,並坦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霍無歸表情絲毫沒有被拆穿的赧然,接過簡沉手裡的藥膏。
他確信連續做了近兩個小時心肺復甦的手,想要緩解就必然得疼上幾下,但他聽見自己說:「好。」
他擰開那管藥膏,往掌心擠了一些,搓熱後伸手。
然而指尖剛碰到,簡沉本能道:「有點疼。」
「再嫌棄自己按去。」霍無歸頭也不抬地冷冷道,手卻不動聲色地將布滿槍繭的指根鬆開,只留下溫暖柔軟的指腹,輕輕揉按。
那雙平時拿槍擼鐵的手,此刻小心翼翼地繃著凌厲的肌肉,收著力,按得極輕。
豌豆公主顯然很滿意這次的服務,一言不發地眯上了眼——
這次霍無歸確定沒有任何強光、冷風吹進簡沉眼底。
這次只是貓科動物被順毛的天性而已。
霍無歸按住心頭一點微妙波動,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