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要帳的站滿屋(第1/3 頁)
大巴車來到天堂市的時候,巳近中午。
馬大慶先領著蘭花花去了市人民醫院,想去檢查一下胎位。
河裡沒魚市場上看,蘭花花沒有想到,醫院前竟然排起了長隊。
她又想起了家鄉的那個小診所,那個野郎中周大山,成天垂拉著一張苦瓜臉,坐在門前,為沒有「生意」而發愁,十天半月去一個病人,就令他欣喜若狂。
也難怪,大山裡面山清水秀的,吃的包穀,小麥,山芋,蔬菜都是自己種的,很少生病。
馬大慶領著蘭花花,繞過人群進了電梯,按了一下開關,電梯升到了三樓。
出了電梯又是一個長長的房間,門上都寫著科室的牌子,每個房間前都排滿了人。
更令蘭花花驚異的是,牙科前也排起了長龍。
「這城裡人也真的日怪,年紀輕輕的,不是牙疼,就是牙鬆動。」
這種牙疼,在大山裡很少見到,不過有的時候,到了麥收,秋收季節,黑夜白天的忙,倒容易上火,牙齦腫脹。
比如蘭花花的父親老蘭頭,那麼大的歲數,還是一口好牙,能啃得動骨頭,吃起炒豆來,還嘎嘎地嚼的動。
蘭花花弄不明白,城裡人這麼富裕,又不吃老苞谷山餅子,又不吃那些雜七雜八的山野菜。
他們的牙口,咋就老得這麼快呢?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蘭花花和馬大慶才從醫院裡走了出來。
這還多虧了馬大慶的一個初中女同學,這女同學在這兒當護士,領著蘭花花直接的略過了那長長的隊伍。
檢查結果,胎兒正常,胎位正常,只是蘭花花血糖有點偏低,要加強營養。
在做b超的時候,馬大慶問女同學,
「俺這肚裡的娃娃,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同學皺了皺眉說,「按照醫院裡的規定,男孩女孩,嚴禁過問。」
馬大慶連忙停住了嘴,他可不想讓女同學,幫了忙還犯錯誤。
蘭花花看了,只是笑。
臨出門的時候,蘭花花問那女同學,
「你說,等我孩子出生了,我想給他起個名字,是叫狗蛋好呢?還是叫翠花好呢?」
那女同學「撲嗤」一聲笑了,「還是叫狗蛋好。」
………
兩人聽了,笑眯眯的出了醫院,走在大街上,馬大慶抱著蘭花花,就親了一口,那麼多的行人望過來,蘭花花臉一紅,急忙朝家裡走去。
回家的路,還是那條煤渣路,黑糊糊的。
在馬大慶的印象裡,從小到大,這條煤渣路就沒有變過樣兒。
大雜院的居民做飯的時候,常常把燒剩下的煤球灰,也不用扔到垃圾站。
直接的廢物利用,拎出來倒在了小路上。
一年又一年,也沒見小路長高長胖,就是旁邊的那條臭水溝兒,卻越來越瘦了,顏色發黑不說,上面還浮著一層白沫兒,令人噁心。
拐了一個彎,看見了自家的大雜院了,那鏽跡斑斑的大門,布滿了大窟窿,小眼睛。
一種親切感在馬大慶心裡油然而生,他加快了腳步。
「大慶啊,你回來了。」從路邊的簡易棚子裡,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泥鰍叔,你好啊!」馬大慶熱情的打招呼。
蘭花花沒有想到,她們村裡有一個人叫老泥鰍,是因為幹活滑頭。
而城裡也有人叫老泥鰍,看看他那身打扮,蘭花花就覺得這傢伙可不簡單。
這廝戴著一幅大大的蛤蟆墨鏡,穿著灰色的長袍,還戴著一頂圓圓的黑色禮士帽。
他背後的牆上掛滿了腳踏車的零件,地上放著錘子,膠水,破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