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第1/3 頁)
馬三爺的汽水廠,小的就像一艘獨木舟,在這個生意競爭激烈的海洋裡。它經不起任何一個小小的風浪,一個浪頭拍來,就把它拍得粉身碎骨。
鄰縣的樂樂牌汽水廠,財大氣粗,他們又在天堂縣城的東南角。買了一塊地,辦了一個分廠。
馬三爺的美美牌汽水,無論包裝,價格,口感,都不是他的對手,一而再,再而三地降價,降的賠了血本兒,還是沒人要。
倉庫裡堆滿了汽水,車間裡也堆滿了汽水,就連廁所外面,也堆了一堆。
這些都是真金白銀砸出來的,白嘩嘩的大洋啊,賣不出去,就堆在了這裡,如果過了保質期,這就是一堆垃圾。
把錢扔到水裡,還能聽個水響,但扔到汽水上,一點兒響聲也沒發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悄無聲兒地沒了,真令人悲哀。
再後來,只有停產了,讓大劉和大杆子回了家,另謀出路。
痛定思痛,馬三爺知道,這汽水廠再也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他遠遠不是樂樂牌汽水的對手。
船小也有船小的好處,船小好掉頭,該朝哪兒調呢?愁的馬三爺三天瘦了五斤肉,滿嘴長滿了火泡。
事情很快出現了轉機。
那是一個下午,剛吃過午飯,下了一陣小雨,淋淋瀝瀝的,馬三爺百無聊賴,就搬了一個小馬扎,坐在房簷下,看那雨滴兒發愁。
「嘀嘀嘀。」廠門口駛來了一輛白色的烏龜殼。
「這是誰呀?」馬三爺想遍了他的親戚朋友,還沒有這麼大的實力。
轎車停了下來,從車裡走下來了一個人,恭恭敬敬地拉開了車門。
看來,「大人物」要下來了。
果然,有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走下了車,那人,皮鞋擦的鋥亮,穿著淡青色風衣,大禮帽,脖子上還搭了條白色的圍巾,一隻手拿著板磚似的大哥大,另一隻手拄著文明棍,由於戴著一個大墨鏡,看不清他的臉。
又下來了幾個人,跟在大禮帽的後面,還有一個帶著近視鏡,手拿公文包的女人,穿著細細的高跟鞋,那鞋跟像釘子。
這片地沒有鋪水泥,是正兒八經的黃土地,因此,這高跟鞋一走就戳一個窟窿,那眼鏡女很狼狽,不時地「哎呀呀」一聲,像在撒嬌,又像在抱怨,看樣子不是他老婆就是秘書之類的。
馬三爺淡淡的望著他們,看他們的穿戴,這不像買汽水的樣子。
再看那眼鏡女,走過的地方。兩隻高跟鞋戳出了兩排窟窿,細細的,小小的。
馬三爺就想,可惜屋裡沒有老苞穀粒了,否則每個窟窿裡丟兩顆老苞谷進去,一定能長出茁壯的禾苗來。
一行人徑直走到了馬三爺面前。
大禮帽用文明棍敲了敲地面,用不屑的口吻說,「這玩意是你的?」
劉居委正在餵狗,城門失火,禍及池魚,馬三爺又面臨第二次破產,這狗也跟著倒了黴。
雖說頓頓是殘羹剩飯,但裡面油水很大,不但有骨頭,雞爪,鴨脖鴨趐,還有零星的肉沫沫。
馬三爺這次的資金都壓在了汽水上,這汽水賣不掉,馬三爺連買菜的錢也沒有了,更別提買肉了。
馬三爺的口味改變的快,這大狼狗的口味一對半會還改變不過來,己經餓了三天了,只餓的奄奄一息,兩眼無神。
劉居委端了一碗麵條倒進了狗盆裡,大狼狗嗅了嗅,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氣的劉居委飛起一腳踢過去,那隻破盆「咣當」一聲,飛了起來,正落在大禮帽後面。
那個眼鏡女又「哎呀呀」一聲,作跌倒狀,撲倒在了風衣男肩上。
風衣男身子穩絲未動,胳膊猛地一抖。那眼鏡女「哎呀呀」一聲站的筆直,一邊揉著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