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下崗和老鱉湯(第1/3 頁)
這年秋天,北風老兒好像比往年來的要早一些,才到了陰曆九月中旬,還沒有觸到冬天的邊兒,那風便透骨的涼。
樹木的葉子,已被吹的換上了另一種顏色,或白或黃,原來莽莽蒼蒼的大山,變的斑斑駁駁。
最高興的莫過於秋風老兒,它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搖的滿山的樹葉飄飄搖搖地朝下落去。
這是一個雨後的黃昏,那雨滴兒,淋淋瀝瀝的,時斷時續,從早晨開始一直下到了傍晚,現在,終於停了。
崎嶇狹窄泥濘的村路上,蘭花花在獨自行走著,兩旁是光禿禿的田野,而秋天的殘陽那麼大,那麼圓,輕飄飄的在樹梢上孤獨地晃來晃去,好像一個斷線的風箏。
蘭花花晚上有課。
吃過午飯的蘭花花,打著一把油布小花傘,去給孩子們上課。
一進校園,她便看到了張其華站在窗戶後面,透過朦朦朧朧的毛玻璃,張其華的那張大胖臉擠在玻璃上,好像在笑,又好像被擠壓的變了形。
蘭花花看了看張其華,特別詭譎,心裡就感覺到特別的奇怪,這弄的他莫名其妙。
放學的時候,陸校長把蘭花花叫到了辦公室,他先是對蘭花花作出的成績進行了一番肯定,然後話鋒一轉,簡單而客氣地說出了讓她不要在來學校的原因。
陸校長把話說的委婉而含蓄,含蓄的就像蘭花花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蘭花花始終咬著牙,不發一言。
就在這一刻,她心中的夢想轟然倒塌,拿了這麼多年的書本兒,一直是那個夢想在激勵著她。
追求了這麼多年,回憶一下走過的路,從旮旯村到三岔鎮,走過了多少溝溝坎坎啊!
哭過,笑過,平淡過,然而一切又是那麼的雲淡風輕,好像從沒發生過,又好像人活在夢中。
不過是從大山深處走到了山腳下,縣城裡倒有一個家,但那家已經名存實亡。
幸好,身邊還有老父親,馬大慶,小小的草垛兒。
蘭花花懷著滿腹的傷感回到了家中。
一家人正在吃飯。
「回來了?」馬大慶問。
「嗯。」蘭花花點了點頭。
今天的飯菜很豐富,有韭菜炒雞蛋,野兔肉,還有一碗油燜大蝦,一小盆烏龜湯。
這些都是大山裡的特產,不花錢的物兒,馬三爺從旮旯村裡回來時,村民們送的。
那韭菜,雞蛋是老蘭頭送的,籬笆院裡,老蘭頭種的蔬菜吃不完,都長瘋了。
還有,那十幾隻老母雞下的蛋,不幾天就攢了一筐,老蘭頭只好隔三差五的給蘭花花送來。
那野兔是大醜送的,他為了巴結馬三爺,就把別人送他的野兔,轉手送給了馬三爺。
而河蝦,老鱉則是老德順送的。
老德順守著老龍河和蘆葦盪,每天劃著名他的蚱蜢舟下地籠,自然不缺這些水族生物。
特別是烏龜,老德順簡直是它們的剋星。
他不但會看,水中有老鱉沒老鱉,他扔一個土坷垃下去,立馬就知道有無,而且保證一個猛子能拿上來。
只是天涼了,老德順歲數大了,又有老寒腿,他不想再下到水裡去了。
他琢磨出了釣鱉,用一米左右的絲線,一頭穿上縫衣針,在掛上一整條蚯蚓。
然後把繩子拴在水邊就可以了,夜間的老鱉沿著河沿兒覓食,看到蚯蚓就一口氣吞了下去。
只是天氣涼了,今天老德順在蘆葦盪裡忙了一個上午,蝦子小魚沒少捉,只可惜只捉住了一隻烏龜。
這隻烏龜有兩三斤重,估計一定活了不少年頭,背上的殼殼都成了深竭色。
而且,那背上有一道一道的劃痕,老德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