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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想往上揚。原來她很會罵人嘛。罵起喬冉來半點不留情面,怎麼對著自己就面上低眉順眼背地裡捅刀子呢。
不老實。他想。
不老實的人就該吃苦。於是沈輕程終於回來落座之後他開始敬酒。哪有公司傻到會讓甲方敬自己,於是大家依次起來敬他。
沈輕程右手邊的年輕女下屬拿了一杯果汁,敬完之後陸知遠溫柔的笑,俊朗的眉目之間流光溢彩。「貴公司的職員都是拿果汁哄人喝酒啊。」
小姑娘本來被陸知遠的桃花眼恍得紅暈上面,沒想到他卻當場逼人喝酒,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絕。
沈輕程對自己的兵從來都很好,伸手攔了攔,「小姑娘不會喝酒。再說了,總要給我們留個開車的。」
她哭過了。
別人看不出來,但陸知遠看得出來。
她沒有化妝,故而不存在花妝的問題,眼淚擦的也乾淨,出來的時候眼睛也沒紅,掩飾得乾乾淨淨。但是她的睫毛是濕的。
陸知遠自認為一向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何況對仇人。於是繼續說,「那沒關係,她不會喝,你們總有能喝酒的人。」
能喝酒的人。這桌子上大把都是能喝酒的人,但沈輕程知道這是在說她。
沒什麼可扭捏的,她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起身便說,「陸總我敬您。」
陸知遠就坐在那裡讓她敬。她一杯喝完,他只抿一口。上位者從來都是如此,本該如此。以前是太寵著她了。
敬完陸知遠,她繼續敬旁邊的喬冉。喬冉起身攔她。不是這次喝不喝的問題。如果這次讓公司的人知道她能喝,以後的應酬都是她的。這是生意場上無法逃脫的殘酷。
陸知遠哪裡肯,打趣說我們喬總最是憐香惜玉。滿桌人笑,喬冉也不好再攔。
陸知遠看了秘書一眼,他挑的人從來都得力,立即帶著他們公司的幾個人輪番和沈輕程應酬起來。
終於熬到酒席散,沈輕程確實是喝多了,但還是要支撐著迎來送往。
陸知遠站在酒店門口冷眼看著。看著她把男領導借酒攬在她肩膀上的手拿下來,看似是挽著,實際是控制住對方別摟她。
看著她把人送到車裡,伸手擋住車門上方說領導小心,實際是牢牢抓住車門,怕別人把她往車裡拽。
沈輕程從來都是這樣。平平無奇的一個舉動下面有八百個心眼,千方百計護自己周全。他不知道別人能不能看出來,可他從來都能看出來。
看出來她有多艱難。看出來她有多恐懼。看出來這幾年,她也是吃了不少苦。
他剛被奪了大權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恨透了她。
他還是陸家的人,每個月有家族信託,每年有定期分紅,房產物業也有許多。但他這樣掌權慣了的人,哪裡受得了大權旁落按月領份例的日子,於是很是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
白天他混在俱樂部打牌喝酒,身邊依舊是不缺女人的,但他卻一個都不要了。他對人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吃夠了女人的虧。
晚上他回去,迷迷糊糊地蜷縮在床上,兩點多的時候起來吃安眠藥,昏昏沉沉一直翻身。三點多的時候再吃一顆,繼續迷糊。五點半左右,天朦朦亮,又是一個晚上過去了。
就這樣一日一日地過,一日一日地混。
而沈輕程偏生一天能給喬冉發八百次微信,讓他去取錢來給自己。喬冉也說沈輕程打電話給他。陸知遠氣得把她拉黑。她毀了自己,以為拿點錢來就能彌補愧疚嗎。
後來他卻聽說宋衍一個人出現在東南亞,身邊並沒有女人。第一反應竟是宋衍那個王八蛋殺人不眨眼,沈輕程那個脾氣,宋衍別是膩味了把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