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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捲曲起手指,眸光微亮,喉音微微有些嘶啞:「老師……」他頓了頓,清了清喉嚨,再開口時聲音清亮,「這些年,兩位老師還好嗎?」
「我和你老師都好。」陳文石笑著說,「挽挽長高了許多,倒還是和以前一樣。」還是和以前一樣,再辛苦也不會抱怨放棄。
江挽溫順地彎了彎眼睛,眸光亮瑩瑩,目光觸及祝榮華的眼神,指尖微微冰涼。
「我們來了三天看你拍戲。」祝榮華看出了江挽的緊張,溫柔地笑了笑,「挽挽就算沒有選擇古典舞這條路,也依舊在屬於自己的領域裡發光發亮呢。」
「老師很欣慰,但也有點遺憾。」
江挽知道她在遺憾什麼,嘴唇微動,沒說話。
「當年,我託我在春明舞蹈學校的朋友照看你,後來她說你突然失去訊息,還託人辦了退學。」祝榮華繼續說,她秉性溫柔,但在談及古典舞時出人意料的嚴格,儼然是江挽記憶裡的那個嚴師。
她嚴肅問:「是燕銘逼你?」
江挽沒有否認,燕銘和他的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即使老師不會上網也能從社會新聞推送中瞭解到:「是,我很抱歉,老師……」
他深吸了口氣,和以往十三年跳錯了舞蹈時一樣,垂著眼低聲認著錯:「是我的錯,請原諒我,老師。」
當年是他想要燕銘的愛情,即使後來及時清醒過來也再也來不及抽身,以至於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前途。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他沒什麼可以辯解的。江挽無意識蜷著手指摩挲右腕的疤痕,片刻,他終於問出了口:「老師,您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是。」祝榮華說。
陳文石知趣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當做他不存在。
「當年你在我面前說永遠也不會放棄跳舞,誰也不能讓你放棄,包括你自己。」祝榮華說,「挽挽,你現在是已經忘記你當年的話放棄了嗎?」
「……沒有。」江挽低低地說,「老師,我沒有忘記我說過的話。」
即使他後來刻意迴避回憶往事,但每次午夜夢回,他總能想起當年在老師面前說過的話。
那是獨屬於他青少年時期的輕狂和傲氣。
祝榮華問:「那這十年,你都跳過舞嗎?」
江挽坦誠道:「沒有,老師,我十年沒跳過舞了。」
「我跳不好了。」他說,將手腕放在桌上露出荊棘紋身下醜陋的疤痕。他的痛苦被血淋淋剖在他的老師面前,輕聲道,「我的右手已經用不上勁,我的腿有後遺症,醫生說它們不能勞累過度,我的韌帶已經僵硬,老師,我跳不到『最好』了。」
「我以前的夢想就是跳出最好的古典舞,成為老師這樣的人。」他停下來,將泣音和哽咽完全咽回肚子,嗓音很平靜,只是眼淚沾濕了他姣好的面孔,「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老師,您知道我,我真的很喜歡、很想做到最好。」
「老師知道。」祝榮華說,已經紅了眼眶。
她就是因為腰傷才迫不得已選擇放棄了最愛的古典舞,現在她唯一的學生也走上了她的老路,甚至還不如她。
她至少已經在這一行留下了濃彩重墨的一筆才遺憾退場,而她的學生明明天賦異稟,才剛開始踏上漫長的成名路卻已經葬送了不可限量的前途。
難怪他出道了這麼久始終對古典舞避而不談,這是他的心結。跳到「最好」也幾乎快成了他的心魔。
「挽挽啊……」祝榮華眼淚洶湧,握住江挽的手腕撫摸他腕上的那條刀疤,又擦掉他的眼淚,她從來都不忍責備他,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臉頰,「痛嗎?」
「痛。」江挽說。
他眷戀地蹭了蹭老師溫暖的掌心:「我已經沒辦法成為專業的舞者,但我還想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