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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臻明明一心不想要這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卻還是在某些細節上透露出了點實質。譬如他真的一天都沒有摸過煙,即便這一天裡發生了那麼多,也譬如他一直小心翼翼,害怕會出現怎麼樣的意外。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種冷酷的決心和小心的呵護湊在一起格外荒謬,在某種角度上來看,他和靳時雨這兩天的爭吵、袒露,看起來有些像個笑話。
叫號到了謝臻,謝臻獨自一人進去解釋了下昨天發生的情況,又在醫生的絮叨下接過胃藥配藥的單子,出門後才發現靳時雨已經回來了。
身上還帶著點菸草氣息,儼然是去抽了煙才回來。
謝臻有些無言,尤其是對上靳時雨這雙鋒利、堪稱是質問的眼神時,他有些無話可說。
昨天唐紀的試劑裡有什麼成分和靳時雨注射在他腺體裡的資訊素結合導致出的假孕現象他不清楚,也很難用所謂科學的語言去解釋。
謝臻卡了半天的殼,最後也只靜靜地憋出來一句故作輕鬆的話:「這樣不好嗎?這樣我們都不用做選擇,我們不會鬧得那麼難看。」
靳時雨看上去有些生氣,那雙極具威懾力的、alpha的眼睛,在直面上去時,總讓人想起森林中的毒蛇惡狼。
不知道又是那句話戳了靳時雨的雷點,他冷冷嗤笑一聲:「謝臻,我現在覺得你這人特別有意思,就算懷孕是真的,你也不會做出我想要的那個選擇吧。」
「從頭到尾對你來說,答案只有一個,怎麼現在惺惺作態,從昨天到剛才為止,我對你說了那麼多希望你把它留下來的話,你沒有半分動容,你現在跟我說選項裡有我,你還真是扯謊的功夫信手拈來。」
「你要是早幾個小時跟我說出選擇這個詞,我可能還真的會感動兩秒鐘。」
謝臻被他嗆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緊了緊拳,面無表情地看向靳時雨,他轉身走去西藥房找人拿藥,不願意和靳時雨再多費口舌。
畢竟他謝臻切切實實就是靳時雨口裡說的那樣。
回去的路上,靳時雨安靜的可怕,車裡濃厚的煙味兒甚至沒有散過,一根又一根,基本沒有斷過多久。
謝臻聞得心煩,皺眉打斷他要點菸的動作:「能不能別抽了。」
靳時雨冷不丁將剛點上的煙碾進菸灰缸裡,順應著紅綠燈踩下一個剎車,他淬著冷光的眼睛看向謝臻。
破天荒的,難得徵詢了一次謝臻的意見。
「回去做吧。」
謝臻眉毛一跳,心裡又煩得厲害,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捂住眼睛:「向來不都是你說了算嗎,隨你便。」
片刻沉默後,謝臻察覺到靳時雨明顯加快的車速,還是皺著眉補充了一句。
「……要買套。」
謝臻在這個瞬間,猛地清清楚楚察覺到,他和現在的靳時雨之間,與過去的謝時雨之間,最為本質、清晰的差別是什麼。
第一個差別就是,現在的靳時雨遠遠沒有當初謝時雨演出來的那麼喜歡他,不會無條件地遷就、害怕惹怒他。
第二個差別就是,他們都是距離未成年世界已久的成年人,在解決怒火和煩悶的事情之上,也會有些不約而同的共識。
明明是個對於謝臻來說好到不能再好的訊息,可他卻和靳時雨一樣提不起多大的興奮勁。
謝臻清楚,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從他知道懷孕的訊息開始,他心裡那架天平上就已經有另一方選擇的存在,只不過是在現實面前顯得有些舉重若輕。
他更清楚的是,藏在他心裡糾結、預設的可能性是來自對靳時雨的情感,而靳時雨的請求、堅持,也不過是在謝臻對他的感情上新增砝碼而已。
他遠遠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麼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