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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紀看著不大的男孩子蹦蹦跳跳地衝下樓梯,他邊跑邊說:「醫生!你回來啦!」
男孩從樓梯跳下來時,才注意到盛霜序,他奔向梁燒的腳步一剎,轉頭貼近到盛霜序面前。
男孩長得很漂亮,他個子不高,五官卻相當精緻,白嫩的臉頰帶了點嬰兒肥,盛霜序對上他的視線時,只覺得脊背生寒。
這個孩子好像他以前的學生。盛霜序無法控制地想起韶清來,近些年他會避免去主動回憶以前的事,當看到男孩的臉時,便仍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韶清已經死了,死人不能復生,這個孩子只是外貌有些相似,他並不是韶清。
男孩眼睛一轉,眼神灼灼地看著盛霜序,說:「呀,你是醫生的病人嗎?」
盛霜序飛快瞥了眼梁燒,梁燒卻並沒有說話的意思,就陰沉沉地盯著那個男孩看,盛霜序有點應付不來這樣的人,解釋道:「我、我是梁燒的朋友。」
男孩子想要去握盛霜序的手,便探出手指,去勾盛霜序的拇指,他的指肚很軟,輕輕地磨在盛霜序掌心裡,引得盛霜序莫名渾身不自在。
盛霜序反握住男孩的手,用力握了握,便逃似的縮回了手指,將這粘稠的觸感快速甩脫開。
男孩噗嗤一笑,又想去抱盛霜序的胳膊:「你好,我叫小鹿。」
梁燒猛地抓住小鹿的衣領,直接把他從盛霜序身邊拖拽開,他倆體型差異實在太大,梁燒抓小鹿就像抓小雞仔,輕鬆將他拎到了旁邊的座椅上,按著他坐好。
梁燒全程沒搭理小鹿,轉頭和盛霜序說:「盛霜序,我們上樓繼續談吧。」
「霜序?」小鹿黑白分明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盛霜序看,「你是秋天出生的嗎?我也是。」
眼前的男孩如此熱情,以至於盛霜序壓根不知該如何招架,梁燒微微用力壓了壓小鹿的肩膀,說:「你在樓下看門,我和客人上去說會兒話。」
縱然小鹿一臉的不願意,他還是聽了梁燒的話,老老實實地坐在原處,眼睛卻還粘在盛霜序身上。
梁燒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經由小鹿這麼一鬧,這會兒更是不說話了。盛霜序跟著梁燒上樓梯的時候,感覺背後都要被小鹿盯出兩個洞來,他總覺得這孩子哪裡不對勁,便邊走邊問:「這孩子是你的親戚嗎?」
「不是,」梁燒否認道,「他……他算是我的病人,暫時借住在這裡。」
病人?病人還會借住在醫生家裡嗎?盛霜序並不懂他們之間的關係,只閒聊時隨意提一提,他也不好多問。
梁燒領盛霜序走到了二樓,二樓相對一樓則更狹窄些,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不到六十平米的空間硬是塞下了兩室一廳。
樓梯入口處直通一個相當小的客廳,盛霜序在沙發上坐好後,梁燒就搬了個板凳坐在了他對面,他的腿太長,板凳又太矮,顯得動作格外滑稽笨重。
客廳的空間太窄了,盛霜序甚至感覺以梁燒的身高,坐下甚至不能伸開腳。
梁燒說:「你現在有地方住嗎?」
盛霜序沉默了。
梁燒看他的面色,也知道他現在居無定所,便說:「在找到房子之前,先住在我這裡吧。」
一切彷彿都太過順利,梁燒為他解決了他目前大部分的難題,人為所致的順利引得盛霜序升起幾分飄忽不定的虛無感,他沒想到梁燒是如此好心的人,明明他們從高中起交集就不深,梁燒還可以在不傷害盛霜序自尊的前提下,不計前嫌地去幫助他。
盛霜序感激得不知該如何說話,嘴裡止不住地說「謝謝」。
「會收你月租的,」梁燒打斷了盛霜序的道謝,冷靜地盯著他的表情看,說,「盛霜序,我們現在也只是正常交易,你不必向我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