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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園別嘴:「那這些都是迷信,不準的。」
覃望山還是走到趙家園和左立面前,聽到最後幾句他們所談論的問題。他接過話問:「誰要孤獨終老?」
話音剛落,覃望山手機震動。他從褲子口袋裡把手機摸出來,看到來電人的名字,接起來。
舞臺上dj激動地喊著什麼,一陣歡呼中,左立還是聽到了話筒裡姜昕的聲音,他的心冷下去。覃望山說:「我沒事,還沒結束,不用來接我。」他講了幾句,都是短句子,然後乾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左立抬頭和覃望山對視,目光炯炯:「我啊。覃律師怎麼可能孤獨終老?」
覃望山盯著左立看了一會兒,在趙家園即將要感到奇怪的時候收回眼神,說:「我最近感情也不順,你幫我看看。」
左立捂著嘴嗤笑一聲。趙家園忍不住撓頭:「師兄你也是嗎?那我們三個同病相連啊!」
覃望山的手從趙家園的頭頂伸過去,放到左立面前。趙家園終於意識到這個姿勢的不妥,連忙站起來,一疊聲讓覃望山坐。覃望山毫不客氣地坐下來,一臉嚴肅看向左立。左立捏了捏覃望山的手掌,小拇指無意劃過掌心,帶來一絲酥麻。他裝作看得認真,嘴巴里卻毫無根據的亂說一氣。
左立說覃望山此生註定被爛桃花糾纏,但人人都沒有真心,說他這輩子要結三次婚,每次都以離婚收場,說他的第二任妻子不會給他生一兒一女,但老來依舊老無所依。左立侃侃而談,身體不自覺地前後晃動,偶爾轉頭就會對上覃望山直白而沉鬱的目光。在這個聲與色的場所裡,掩藏在瘋狂的底色下,慾望是最合群的表達。
趙家園站在左立和覃望山背後,看不見兩個人的表情,認真聽著左立的分析。他只曉得左立和覃望山是親戚,其他的關節一概不明,可聽著聽著也覺得不對勁。他忍不住打斷:「誒誒,左醫生……」
藉口還沒說出來,左立自己閉口不言了。他深呼吸,迷離地看覃望山,眼角一挑:「覃律師,還接著算嗎?」
「不用了。」覃望山一字一頓回答:「我大概已經瞭解了。」
左立有心要好好看看覃望山喝醉的樣子。他們一起喝過幾次酒的記憶裡,迷亂的都是自己,覃望山永遠是清醒地掌控著事態。今晚他確定覃望山醉了,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很多平時沒有的東西,想逗一逗他,最後卻自己先潰敗下來。
剛剛說那些話的時候,本意是開玩笑,一旦開口卻不受控制,連自己都意識到過火之後,左立啞了。喉嚨發乾發澀,失去了繼續逗弄的心情。他低頭找酒喝,將杯底的液體一飲而盡,然後站起來,說自己要去衛生間。
左立腳步飛快,他明白自己是借著玩笑在用怨懟鞭撻覃望山。那些話是對覃望山說的,可難受的是他自己。滾燙的話燒進左立的喉嚨裡,和最後的那點杯中酒一起,沿著食道往下,燒進他的胃裡。他一直不願意麵對的情緒快要把他吞噬了,溺水的感覺再次襲來。他覺得自己能夠接受覃望山和別的人在一起,也能夠接受覃望山為了安撫家人結婚生子。說到底,覃望山從來都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同性戀。他又覺得自己應該態度灑脫、沒有獨佔欲,合則聚不合則散是左立的原則。
但是,嫉妒會令人發狂,會讓人丟失原則也丟失自己。左立不想承認原來自己也是這種人。
左立推開冷冰冰的金屬門。衛生間的裝修既驚悚且簡陋,洗手檯鏡子上方的藍色的燈管一閃一閃,白色的馬賽克磚貼滿牆壁,水泥灰的地板骯髒冰冷,讓左立聯想起不止一部恐怖電影。疾走讓胃部不適加劇,他靠在洗手檯上乾嘔吼了幾聲,什麼也沒吐出來。擰開水龍頭,左立洗了一個冷水臉。冰冷的水刺激了神經,大腦皮層的血管一突一突地跳著,左立試圖把剛剛那些念頭全部從大腦裡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