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第1/2 頁)

覃望山早就發現了左立隨手丟在玄關處的喜帖，知道他6號這天要去參加同事的婚禮。酒店路途遙遠，坐地鐵需要一個半小時以上，覃望山提過要送他去，被左立拒絕了。左立5號值夜班，他打算不再往家折返一趟，下班後直接去酒店參加婚禮。

五號那天晚上的夜班難得清閒，下半夜幾乎無事，左立從一點睡到了六點半，起床洗漱、交班，然後去食堂吃早餐，又順便去急診大樓買咖啡。等咖啡的間隙，他給林栩栩發資訊問她幾點到。林栩栩沒有回覆，不知道是不是還沒起床。

左立耐著性子再等了一會兒，仍然沒有迴音。林栩栩有放他鴿子的前科，左立不等了，直接打車去中心醫院。

不分時間段早晚，無論節假日與否，大型三甲醫院的門診部總是人滿為患。比起附二院可怕的人流量，中心醫院可能略稍遜一籌，但從計程車移動的速度來看，也好到哪裡去。左立就讓司機提前把他放了下來，經驗告訴他，最後一段路程步行更快。剛走到醫院大門口，林栩栩給他回過電話來，電話那頭的人聲壓得很低:「左大力，你出發了嗎？」

左立有些無語:「我都已經到了，你不要告訴我你還在家裡。」

林栩栩忙說:「不不不，我也已經出發了，還有十分鐘就到。我把我的電子醫保卡截圖發你，你先幫我掛個號。」

林栩栩事先已經在公眾號預約過，他只用掃描條形碼取號。取完號，左立找個地方坐下來等人。習慣性拿出手機刷朋友圈，往下扒拉了兩下，他的指頭頓住。楊宇慧生了個兒子的訊息是在朋友圈看見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通知他，沒有電話也沒有資訊，就差沒把他遮蔽。楊宇慧的朋友圈充滿了母性的光輝和愉快，連寶寶的屎尿屁都充滿芬芳。左立想，母親可能已經預設他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了。從上次他回涼縣，他們鬧翻之後再沒有聯絡過。吵架的時候，左立說了很難聽很過分的話，楊宇慧就只是一直哭。楊宇慧保養的很好，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快五十的人，她本來就是標準的杏眼、瓜子臉，年輕時勉強算是美人。她說話溫溫柔柔、待人客客氣氣，任誰看來都是左立這個當兒子的不是，他怎麼有資格去幹涉一個母親的生育權呢？

左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得已的永遠是別人，忘恩負義的總是自己。從楊宇慧到林栩栩，所有事情都讓他頭疼。按揉太陽穴，左立讓自己想起覃望山，只有在想起他時可以感到放鬆和平靜，如同身處與世隔絕的桃源、找尋到了暫時的避難所。

遠遠看見林栩栩招手向他走來，因為著急還跑了幾步。左立嘆口氣，抓住奔過來的林栩栩：「你慢點走。」

林栩栩的時間趕得正巧，只排了兩個號就輪到她了。若是再晚一點，過號之後只能重新排。左立坐在診室外的長凳上等她，相鄰位置上的年輕小夥子緊緊攥著礦泉水瓶，反覆擰緊擰松瓶蓋，持續不斷發出聲響，左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就這一眼，男人毫不猶豫地向左立開啟了話匣子：「你也是陪你老婆來的吧？」

左立沒點頭也沒搖頭，他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透露太多的個人資訊，只是開玩笑說：「總不能我自己來看婦科吧？」

男人嘿嘿笑，他急需一個傾訴物件，不管這個人是誰：「這是我們的第三個了。」

左力點點頭，隨口說：「恭喜你。響應國家政策號召生三胎，為社會做貢獻。」

男人搖搖頭：「不是第三胎，是第三個，我們的前兩個都沒有保住。」

左立明白了男人為何如此緊張。出於禮貌，他安慰道：「該保住的總會保住的。」說完又意識到這句話並沒有什麼安慰效果，男人反而更緊張了。他自我安慰說：「前幾次都是剛有胎心就流了，這次已經16周了。」

左立很想告訴他小月份生化妊娠大機率是男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