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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覃望山坐在床邊,一隻手搭在他的臉上,眼神沉靜如水。看他睜開了眼睛,覃望山說:「怎麼出這麼多汗。」
左立用力眨了兩下眼睛,用虛弱的聲氣說話:「……做夢了。」
覃望山起身拿毛巾給他擦汗:「噩夢?」
左立想了想,故作輕鬆:「掉河裡了,挺可怕的。」
覃望山想起來了,點頭:「對,你怕水。起來坐一會兒?」
左立嗯了一聲,覃望山伸手扶他慢慢坐起來。手扣在覃望山的衣服袖子上,他這才意識到覃望山已經換了出門的衣服,領帶搭在脖子上,還沒有完全繫好。他問:「你要出門?」
覃望山點頭,感到略微抱歉:「本來不用去,但是有名證人從外地過來,他提前到了,我們這邊要去溝通一下。我給你預定了晚餐,別自己做了。要是來得及,晚上我還過來。太晚了的話就明天再來看你。」
左立笑:「我又不是得了絕症,你忙你的。」
覃望山也笑:「得了絕症就請護工照顧你,我得起早貪黑掙醫藥費。」
第59章 疑3
疑3
覃望山一走,左立立刻找出防水貼給自己貼上,然後痛痛快快洗了個澡。身上煩膩的感覺被帶走,連帶著大腦都清醒了不少。他穿著覃望山討厭的文化衫,頂著一頭濕發在屋內走來走去,一下午的猶豫過後,他終於有了決定。
天色轉暗,左立到了摩托車行門口。捲簾門大敞,機油味道刺鼻,摩托車成排碼放,新的舊的都有。車行裡沒開燈也沒見人影,左立試探著喊了兩聲,一個穿著緊身皮背心的黃頭髮小夥兒從外頭走進來:「修車?」
左立搖頭:「我找人。田煒在嗎?」
「找田哥啊?你是不是姓左?」黃頭髮一邊問他一邊打量。
左立抿了抿唇:「是。田煒讓我來這裡找他。」
黃頭髮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張疊成豆腐塊的便利貼:「田哥等了好久也沒人來,走了。他留了電話和地址,喏。」
左立接過便利貼開啟來看,螢光綠的紙頁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地址:芙雲路512號,後面附上一串手機號碼。
芙雲路是溪市著名的酒吧一條街,看門牌號就能猜中地方,左立輕笑一聲。大約田煒是篤定了自己不敢去,所以又留了號碼,等著自己給他打電話。左立越發確定了田煒的心思,把便利貼揉作一團,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然後轉身朝外走去。
黃頭髮在身後喊他,左立根本沒聽,抬腳就往家裡走。他打算回家換身衣服,然後去芙雲路赴田煒的鴻門宴。
開啟衣櫃,左立翻揀自己不多的衣服,想找出一套不那麼樸素無趣的來。他的購物慾望極低,尤其是在置裝方面,偶爾心血來潮會買一兩件不常穿的型別,穿過一兩次之後又壓箱底。翻箱倒櫃找出一件面料透氣的長袖襯衫,剛好可以遮住手臂和脖子上猩紅的傷處。這件衣服是純黑色,手臂和領口處有銀絲混紡的拼接,燈光下才可發現若隱若現的端倪。順帶扯出一條不記得什麼時候買的黑灰色九分褲,一身黑穿著妥當,又找出丁少聰曾經送他的古龍水噴了滿身,左立戴著口罩,拿著手機出了門。
芙雲路離他住的地方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步行需要二十分鐘。左立站在路邊猶豫是坐地鐵還是乘公交。開啟手機搜尋那個地址,地圖顯示是一家叫做「藍蓬」的酒吧。猶豫間公交車已經到站,左立隨著人流上車,被擠擠挨挨的乘客撞了兩下,傷口吃痛又回過神來,連忙從後門擠下公交車,站在路邊打車。
到「藍蓬」門口的時候恰好七點整,太陽落了大半個下去,世界一半灰暗、一半明亮。芙雲路512號臨近雲河,寬闊的街道一面晦暗陰沉,酒吧林立的另一面卻似剛剛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