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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人,是哪種人?」左立微揚下巴,向覃望山挑釁:「說來說去……你敢不敢和我來真的?」
覃望山徹底不走了,把手裡的電腦包重新放回玄關。這是覃望山的房子,一事一物他都很熟悉,伸手啪啪啪按亮客廳全部的燈,室內瞬間亮如白晝。光線來得突然又猛烈,左立一時不適應,忍不住想要往後退。
覃望山的目光籠罩過來,看得左立心臟一陣狂跳。左立視死如歸一樣,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控制權便交到了覃望山手裡。他拿不準覃望山會說什麼,兩片嘴唇一碰,可以給他最火熱的吻,也可以說出最絕情的話。
「什麼是真的?」覃望山不回答問題。左立心裡冒火,覃望山這個人總是這樣,做事小心謹慎,回答問題之前總是要問清楚標準,才肯給出模稜兩可的答案。但是這個標準,左立心裡也沒有明確答案,覃望山這一問,不是敷衍,不是避重就輕又是什麼?他想著反正是撕破臉了,存心要看笑話。
左立不答話,覃望山到沒有一直等下去,主動說:「你說的真的,要是那種要天天膩在一起,發朋友圈官宣秀恩愛,跟所有親戚朋友介紹這是我物件,到國外假模假式結一次婚,那我是不敢。」
都說到這個地步,覃望山話裡話外還是玩笑。左立等著回答,先是忐忑、再是憤怒,到聽到這句話又覺得無力。
「我知道說出來你會覺得我可笑,既然開頭了,還是有始有終,總歸說清楚明白。」左立搖著頭,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我說的真的,是要你這裡和我的一樣。」
覃望山稍微收起他身上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問左立又像是自言自語:「我是很想知道你那裡到底怎麼想的。」
左立咬著嘴唇看覃望山,覃望山也看著他,各自心裡百轉千回。左立想,放射科的射線可以照穿人體、顯影病症,人的一雙眼睛看大千世界,那什麼東西可以看穿浮華虛假,看清人心?左立覺得眼有些酸,微微移開頭,嘴巴動了動,喉嚨喑啞,一句「算了」沒說出來。
這時,覃望山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當真?」
左立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聽不懂。覃望山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
左立稍微猶豫,踱到覃望山身邊。他拿不準覃望山到底是什麼意思,也拿不準自己該硬氣還是該柔軟些。覃望山伸手扯了他一把,把人拉得一個踉蹌,直接向後跌倒。左立嚇了一跳,伸手往前一抱,摟住了覃望山的脖子。覃望山的眼神充滿了壓迫感,手臂緊緊地抓住左立的肩膀,把他箍得生疼。他的嗓音低沉,左立的耳朵嗡嗡地響:「剛剛的話,你再問一遍。」
左立一聽他還是打趣,立刻就要跳起來,氣道:「覃望山,你要是聽不見的話,就去掛號看看五官科。」
覃望山短粗地笑了一聲,捏住左立的下巴,輕輕碰了碰他的嘴唇:「我有什麼不敢的。」
左立抖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動手掐了覃望山一把:「你不是開玩笑的?」
覃望山笑:「你可以試試看,我是不是開玩笑。」
說到這裡,左立也不能繼續再問了。他本來只是豁出去,想跟覃望山有個體體面面的結束。沒想到老拳揮到棉花上,覃望山輕輕巧巧就答應了。
覃望山拍拍左立的手臂,讓他坐開,問:「話說完了?」
左立點頭。
覃望山拍袖子:「那我能把這頓飯好好吃完嗎?你給我拆的那兩隻螃蟹,我還捨不得呢。」
左立沒說出來話,看著覃望山自己回去餐廳,也懵懂地跟過去。覃望山慢條斯理地把這餐飯吃完了,最後還讓左立給盛了一碗湯。酒足飯飽之後拿紙擦嘴:「我今晚是推了應酬來的。」
左立起身去廚房洗碗,遠遠的沒聽清楚:「什麼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