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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淒悽慘慘,像一朵飽受歲月摧殘的小白花,「好吧,嬸子。我走之後,你記得讓堂姐上學,別光記掛著你兒子,女兒也是人。」
嬸子沒說話。
餘光瞥見,她好像抬起胳膊擦了下眼睛。
陸遙伽猜測,嬸子應該被她打動。
看,天下有她這麼通情達理的侄女嗎?
不僅不怨恨把自己趕出家門的嬸子,還關心嬸子生活。
最後,陸遙伽把一張纖薄的銀行卡遞給嬸子。
裡面沒多少錢,陸遙伽做個樣子,反正這裡她是不會來了。
陸遙伽故作倔強冷清道:「這個卡里的錢是給堂姐上大學用的,密碼堂姐自己知道,你拿給她,我來不及見她最後一面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深呼一口氣,胸前都是冷冽的寒冬氣息,陸遙伽想咳嗽,但怕打斷她發揮,活生生忍住,「撫卹金我都不要,你給堂哥娶個好嫂子,然後用這個卡里的錢讓堂姐上大學。」
「堂姐學習有天賦,這次不用你供她上學了,你別在逼著她退學。」
嬸子眼圈更紅了。
她伸臂抱住陸遙伽單薄纖瘦的身體,「嬸子知道了!珈珈!嬸子沒那麼沒良心,你放心走吧,我跟你叔永遠記著你的好。」
陸遙伽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咳嗽一聲。
她怕演技崩了,急忙推著行李箱往外走。
周家來接她的人就在門外。
「那個……」嬸子看著她單薄背影,猶豫道:「你爸媽的撫卹金我留下一點,給你哥蓋房子娶媳婦,剩下你自己拿去吧,也好有個保障。」
「不用。」陸遙伽背對著她。
陸遙伽有的是錢。
家裡的房子被變賣,賣房子的錢足夠她在南城重新買套房。
況且,她死去的爹孃並不是全無積蓄。
陸遙伽來嬸子家,不過是想找個法定監護人。
她不缺錢。
陸遙伽拖著行李箱出來,箱子大而笨重,越發襯託的陸遙伽背影單薄瘦弱。
她面無表情,語氣卻非常動情,把這一齣戲演完,她輕輕道:「嬸子,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很感謝你的收留,這些錢,你都拿去……」
實在忍不住,陸遙伽又躬身咳嗽兩聲。
咳嗽時,她聽見嬸子壓抑的哭聲。
她彎唇笑了笑。
不管對方是真的傷心還是假裝哭泣,陸遙伽都很感激。
陸遙伽推著行李箱往院門口走,行李箱很重,粗糙把手磨得她手心生疼。
她停下,剛想歇一歇,再抬眸,發現站在院門口的一行人。
農村的大門低矮,僅僅是粗糙木門鑄就,那一行人就站在簡陋木門外,跟這個樸素的背景格格不入。
尤其是站在正中間的男人。
他的眉眼那般好看,像工筆勾勒,清雋雅緻,眼睛漆黑而明潤,氣質清雅。
陸遙伽好像看到豪門貴公子從書裡走出來。
這是跟溫斯衍完全不同的男人。
陸遙伽沒多看,垂下眼,她暗中思索,在周家她給自己按什麼人設。
在嬸子家她是深明大義,柔弱倔強小白花。
在周家呢?
天真熱烈小玫瑰?
柔軟蒼白菟絲子?
堅不可摧的喬木?
「您是周先生?」
再抬眼,陸遙伽刻意把聲音變得柔軟,眼眸亮晶晶,像天真不諳世事的小鹿。
她要把這一個個人設都嘗試一遍。
從天真熱烈小玫瑰開始。
「你的祖父是家父的恩人,你叫我三叔就好。」
周月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