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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晏清予睡了？」

習西問得毫不顧忌，她一對兒黑溜溜的眼珠使勁打量著張漠煙，自顧自又說：「看樣子還挺激烈，氣色也不錯，容光煥發。」

張漠煙被她盯得有點尷尬，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說：「別在外面亂說啊。」

「我知道，你喜歡有自己的隱私。」習西壓低聲音，看著張漠煙，「但你總得告訴我，你這是就是睡睡，還是真和晏清予談戀愛啊？」

張漠煙兩手插兜，看著牆壁已經泛黃的桌布，腦海中突然閃過晏清予父親說的話。

晏清予性格偏執，和已故的母親一樣……晏清予父親當時是這麼說的。但他總不能因為別人一句話，就判定晏清予是怎樣的人吧。

昨晚，他雖然是衝動之下睡了晏清予，可他確定晏清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晏清予。雖然順序上有點偏差，與他設想的談戀愛先從瞭解開始不同，但……總不能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吧！

「談戀愛。」張漠煙挑了一下眉，眼裡閃著光芒。

習西哼了一聲，嫌棄地瞟了張漠煙一眼，「你們男的啊，就是下半身動物，也不知道是誰之前信誓旦旦地說不談戀愛！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和公司的合同還在，只不過老闆換成了晏清予，萬一，你哪天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他也……」

張漠煙沒等她說完，便打斷道：「晏清予不是柯懷那種人。」

「可我怎麼覺得他比柯懷還難搞，你看他，連柯懷都鬥不過他……」習西小聲說。

張漠煙半眯起眼睛，腦海里閃現出晏清予在他身下，像個小饞貓一樣狂野又乖順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他沒有接助理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你在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下去。」

張漠煙關上門，折返回臥室。

他一進來，就看到剛才還窩在床上的晏清予，居然已經穿好衣服，正在袖口噴香水。

聽到動靜，晏清予停下動作，看向張漠煙，一雙幽邃凌厲的眼睛機警地在張漠煙臉上梭巡。

張漠煙挑挑眉，突然有一種被人深入探究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莫名有點不舒服。

難道是晏清予的氣質給人壓迫感太大嗎。

「你告訴助理咱倆的事了？」晏清予猶豫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句一直在他嗓子眼打轉的話。他睫毛低垂，試圖掩蓋住心中的緊張。

昨晚，張漠煙的話他沒有忘，要不是……他知道張漠煙不會選擇跟他談戀愛。

「告訴了。」話音剛落，張漠煙明顯感覺晏清予緊繃的面龐鬆弛了下來。他眨了眨眼睛，以前他怎麼沒發現，晏清予如此強勢的外表下，還有這麼虛弱的一面。

張漠煙心中不知不覺軟了下來，他柔聲喊道：「清予。」

晏清予轉過身，抬起睫毛。

張漠煙穿了一件純黑衛衣，溫和的眉眼映著太陽的光輝，柔和又奪目。

晏清予忍不住走過去，緊緊摟住了張漠煙的腰，把頭埋在了張漠煙的頸窩裡，深深地吸進一口氣，使勁汲取著張漠煙身上的氣息。

「不多休息會兒嗎？」張漠煙感覺到他身體慢慢放鬆下來，笑了笑，柔聲問。

「不了，我和你一起去劇組。」晏清予毫不猶豫道。只有目光所及，看到張漠煙，他的心才能安下來。

倆人一同坐車來到劇組。

平日，大家看到晏清予，都像中考學生看到監考老師。然而這回，晏清予一出現，大家恭敬的目光裡，罕見地摻雜了三分打量，以及一分「這是見鬼了吧」的匪夷所思。

晏清予一向不帶一絲溫度的面龐，居然隱隱看出了笑意，甚至那雙略顯凌厲的眼睛，都褪去了冷冽的寒光，像是冰雪融化，陽光浸透河水，春天就要來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