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第1/2 頁)
中元節,正是紙紮店生意紅火的時候,程娘子親自坐鎮店鋪看店,程老闆則帶著五個夥計,趕著裝滿紙紮的車輛,早早去趕北頂的大集擺攤,到下午集市漸漸散去的時候回來。
牟斌問道:「最近三個月,你買過砒/霜嗎?」
程老闆說道:「買過,我家娘子前些日子去街前的藥鋪買了二兩,就為了藥老鼠,作坊每天都熬漿糊,老鼠聞著味就來了。我們的紙紮做的精緻,貓比老鼠還能禍害紙紮,一爪子下去,紙紮就花了臉,不能賣了,沒有貓,不靠藥怎麼行?」
牟斌問:「還剩多少?」
程老闆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家的錢匣子、藥匣子的鑰匙、帳本都是娘子管著,我就是個出力賺錢的。出去趕集賺的錢,也要一五一十交給娘子入帳。不怕大人笑話,我每個月都向娘子領用月錢,出去吃飯應酬,花了多少錢,都要告訴娘子,要報帳的。」
贅婿就是如此,當家做主的是女人。
牟斌拿出一隻竹籃,「這是從那裡得的?」
程老闆說道:「北頂,我早就聽說北頂的包子好吃,但忙著集市上的生意,那有時間抽身去買?等集市散了去北頂買包子,早就沒了。這籃子包子是我從回來的一個香客手裡高價轉買的,花了一兩銀子呢。帶回來給娘子孩子們吃,都說好吃。」
程老闆和程娘子生了一對兒女。
牟斌又問:「庫房裡的冰鑒是怎麼來的?」
程老闆對答如流,說道:「我太胖了,怕熱,家裡反正有點錢嘛,就時不時買一些冰來解暑,趕集的時候買一塊冰裝在冰鑒裡,熱的受不了就鑿點冰塊泡在茶水裡喝,最是解暑——這事我娘子也知道,向她報過帳的。」
牟斌敲著桌面,「盔甲廠在南城,北頂在北城以北,南城那麼多廟會集市,你為何捨近求遠,穿越京城去北頂趕集?你那些紙糊的東西禁得起折騰?」
程老闆說道:「我們登仙坊確實很少去北頂,就去過幾次,做生意嘛,每個集市都會去轉一轉,北頂這幾年香火鼎盛,信泰山娘娘的越來越多,那天的紙紮幾乎都賣完了,我和娘子還商議著在北頂附近盤個鋪面,開個分店。」
回答滴水不漏,程老闆一副和氣生財的樣子,
牟斌拿出一把嗩吶,「這是你的?」
程老闆點頭,「是我的,我會吹嗩吶,技多不壓身嘛,在白事行當裡混,有時候辦喪事出殯缺人手,我還會去吹一吹,湊個數。」
牟斌說道:「你細細的吹個《大出殯》聽聽。」
程老闆二話沒說,拿起嗩吶就吹起來了。
伴隨著《大出殯》的哀樂聲,陸善柔悄悄出去了,她脫下錦衣衛的衣服,換回了女裝,親自提審程娘子。
程娘子三十歲,正值而立之年,七年前生了龍鳳胎之後,身子虧損,在家裡休養補身子,身子就像吹氣了似的膨脹起來,體重不亞於程老闆。
乍一看,兩人還挺有夫妻相。
陸善柔穿著紫色道袍、頭髮鬆鬆的綰了個圓髻,只用兩把插梳固定,她坐在羅漢榻上,邀請程娘子與她對坐,「莫要慌張,和我聊聊天。你的一雙兒女已經吃上晚飯了,不會餓著孩子們的,你和我聊完了,就回去給他們洗澡、哄他們睡覺。」
都是女人,程娘子明顯放鬆了許多,她坐下將一盞茶一口喝乾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我的店鋪被突然查封?為何我相公吹起了《大出殯》?你是誰?」
陸善柔給程娘子續了茶水,將鳳姐給她做的十全大補阿膠什錦片放在盤子上,往程娘子方向推了推,「程娘子受驚了,來,吃點東西補一補。」
胖的人容易餓,尤其是緊張的時候,程娘子拿起什錦膏藥片吃起來。
陸善柔乘機介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