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第1/2 頁)
誰知麥穗翻身,雙腳一蹬,用脊背把陶朱往炕沿上推了推。
陶朱差點滾下炕了,暴跳如雷,「你敢擠我?」
麥穗重複了那句話,說:「擠一擠又不會死。」
麥穗還把一把刀放在大炕中間,劃分割槽域,「一人一半,各睡各的,你擠著我,我會睡不好;我睡不好,明天精神就不好;精神不好,我就無法集中精力保護你的安全。」
陶朱氣得七竅生煙,「所以,你是為我好?」
「不是。」麥穗說道:「我只是遵守皇上的命令,把你活著帶回宮。」
感情是個一根筋啊!陶朱說道:「等我回宮,就立刻稟告父皇,把你換掉。」
「求之不得。」麥穗心想:因太子離宮出走,張皇后把東宮的人全部換掉了,東宮以前的舊人都在慎刑司受罰,我才不樂意伺候太子。
誰叫你選我了?你看不出我當時臉上寫著不樂意嗎?
非要選我!
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
麥穗是弘治皇帝精心從御馬監挑選出來的奇葩,看起來是一朵嬌花,其實他是個天才武學高手,且此人所思所想與尋常人不同,給他一個目標,他會心無旁騖的完成。
只看目標,至於過程,一塌糊塗,天才麼,自是有天才的脾氣,正好治一治淘氣的太子,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
麥穗混在七個壯漢裡,弘治帝猜測太子的秉性,定會選一個看起來最弱的,然而這朵最弱的嬌花,其實可以打敗七個壯漢。
陶朱嘖了一聲,正要再和麥穗理論,床上的魏崔城說道:「都閉嘴睡覺,明天還有得忙。」
陶朱遂不敢說話了,安安靜靜的聽著冷雨敲窗,蜷縮著身體,覺得自己弱小無助,都欺負他,連身世都搞不清楚,好可憐。
魏崔城從床上甩了一床被子,落在陶朱身上。
畢竟只有十三歲,陶朱裹著薄被,不知為何,有點想哭。
魏崔城躺在床上,剛才被乾爹氣得跑出來,還來不及換衣服,身上穿著陸善柔的舊道袍,衣服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味道,一股幽幽的香氣,若有若無。
其實就是古喇水的味道,一旦粘上,經久不消。
伴隨著香氣,魏崔城睡著了,夢境總能讓人實現現實裡不敢做的事情,放飛著靈魂。
他做了個在現實裡絕對憋死都說不出口的夢,代價是一大早起來洗衣服。
他將半舊的道袍攤開晾曬,很是愧疚,覺得褻瀆了衣服,人家好心好意的借衣服,我卻……
「魏千戶,我們一起去北頂接陸宜人和鳳姐吧。」陶朱又來找他。
「她應該還沒醒。」她一般睡到中午,魏崔城站在衣服前面,遮擋著陶朱的視線,其實已經洗乾淨了,但是他心虛,總覺得看得出來汙漬。
陶朱騎上馬,「無妨,我正好去北頂吃包子,你們都說好吃,我得去嘗嘗。」
畢竟只有十三歲,昨晚的哀傷今天就好了,滿腦子想著吃吃吃。
魏崔城心想,與其待會和乾爹見面又吵架,不如去北頂等陸善柔起床,於是也騎馬跟著去了。
昨晚一場雨,今天早上放晴了,烈日高照,魏崔城,陶朱,麥穗三人騎馬來到北頂蹭包子吃,在門口打掃落葉的小仙姑告訴他們,「陸宜人已經走了。」
「走了?」魏崔城大驚:「我們一路沒有遇見她。」她什麼時候早起過?不是每天睡到中午嗎?
「陸宜人是往那邊走的。」小仙姑指著南邊的道路,「你們從北方的小路上來的,南轅北轍的,肯定碰不上。」
魏崔城調轉馬頭,往南邊追趕,陶朱笑嘻嘻的對小仙姑說道:「我們沒吃早飯,能不能給幾個包子吃?」還是忘不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