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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野半倚在牆邊，手垂下，琥珀色的眸子在半明半昧的夜色下散著光，清澈剔透。

他掀起眼皮，嗓音清磁，拖著一點尾音：「嗯？」

沈星陌學著他的口吻，輕聲問：「你有願望嗎？」

從野的神色中掠過一絲意外，他明顯沒有想到對話會是這種走向，就聽見沈星陌繼續往下喃喃道：「我想了想，也不能白受你這麼多照顧，我心裡過意不去。」

她揚著尖尖的下巴，滿臉認真地問從野：「所以如果你有什麼願望，也可以跟我說，我會盡我所能幫你的。」

雖然我不像你一樣強大，不像你那樣無所不能。

但是如果是你想要完成的願望，我也會傾我所能地助你達成所願。

風聲呼嘯而過，雪花洋洋灑灑從天上飄落下來，又被風捲起，像在空中起舞的白色棉絮。

在雪色之中，從野的五官輪廓一點一點在沈星陌的視線裡變得清晰。

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了把打火機。

打火機被他握在手裡，滾輪發出摩擦響動，微弱火苗在飄揚的雪花之間燃燒，形容了一種對比美感。

在她熠熠的目光下，從野薄唇輕啟，問：「什麼願望都可以？」

沈星陌頓了幾秒，說：「嗯，只要你說，我會試著去做。」

說出那句話時，她呼吸很快，因為不清楚從野會提出怎樣的要求。

「那。」從野靜靜地垂眸，眼中映著燃燒的火苗，「陪我去個聚會。」

沈星陌愣了一下，說：「……可以是可以，就只是這樣嗎？」

從野頷首：「嗯。」

她剛剛都做好為了報恩上刀山下火海的準備了，他卻簡簡單單地說，讓她陪自己去一趟聚會就好。

他這願望也未免太……樸素了。

似乎猜到她內心的心理活動，從野笑了一聲，語調悠揚：「剛剛突然想道，扮了你幾十天的男朋友，現在也該輪到你配合我一趟，幫我應付應付我那些朋友。」

原來從野也有這種需求嗎？

想想也是。

他從小到大被人表白表到大，估計人到哪裡，愛慕者都不會少，想來也挺困擾。

她點點頭，鄭重道：「當然可以，這本來就是我們合作的一部分，你不許這個願，我也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從野笑了一聲。

他把打火機扔回大衣口袋，伸手，去接天上飄下的雪花，落在手裡，留下一片涼意。

「其他願望，其實我也只有一個。」他停頓了一下，聲線忽然壓得很低，像在訴說一個晦澀難懂的秘密，「唯一的一個。」

沈星陌聽見這句話，莫名呼吸一窒：「什麼？」

從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笑了一聲。

等她抬頭去找從野，發現他正揚著唇，看上去又是平時那副自信和張揚的模樣，似乎還多了幾分堅定。

「那個願望，我會自己達成。」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輕地說。

第31章 煙火

噴完定妝噴霧, 沈星陌把堆在梳妝檯上的化妝品放回抽屜, 細細端詳鏡子裡自己的妝容。

她今天要陪從野參加聚會，以他女朋友的身份。

陪從野去聚會，比帶她去自己的朋友聚會更緊張。

和他們是初次見面，她不想給從野丟臉, 想讓自己儘量表現得完美一些。

確認完妝容, 她走到衣帽間，磨了十分鐘才選出最符合今天穿搭的包包, 裝備齊全走下樓。

「喲，大清早打扮得那麼漂亮是要去哪兒啊。」陶千慧正在餐廳吃早餐, 抬起頭掃了一眼沈星陌，語氣裡帶著調侃。

沈星陌落